顧汐語直起腰來,淡淡瞥了她一眼,好像看著空氣,又低頭去忙自己的去了。

這寶貝龍爪藤,在移植的時候可不能傷了一絲一毫的根鬚,不然會立刻枯萎,藥效全無。至於旁邊的狗叫嘛,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見顧汐語對她視如不見,顧妙珠怒了,憑什麼啊?以前那草包是嫡女,天天呼來喝去,為了營造自己逆來順受,忍耐友愛,知書識禮,不與草包見識的形象,她忍了。

她甚至都顧不得自己一直偽裝的溫柔形象,氣憤地在花盆上踢了一下。

不過,花盆很硬,顧妙珠沒有佔到便宜,反倒踢得自己腳疼。她惱怒地道:“顧汐語,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顧汐語冷冷瞥了她一眼,剛才她這一腳,好在沒什麼力氣,要是她敢損壞了龍爪藤,她會讓她的手變成雞爪。

三個種花的下人看見這情形,趕緊躲遠一些,他們可不傻,一會兒別做了兩位小姐的出氣筒。

看到顧汐語的神色,顧妙珠更怒了,她譏笑道:“怎麼,嫁不成英王,怕自己以後餓死,先學會這低賤的活計,以後好混口飯吃?”

顧汐語淡淡地道:“不管我嫁給誰,只要我還沒嫁,我就是威遠侯府的嫡女;不管你與誰訂了親,只要你還沒出這個門,在這個府裡,你就沒有資格對我大吼大叫!”

又是該死的嫡庶之別,顧妙珠怒道:“你以為嫡女就了不起?我娘已經是平妻,所以,我也是嫡女!”

“是嗎?”顧汐語輕嗤一聲。

顧妙珠被激怒了,應該說,她本來是來看顧汐語的笑話的,如果看見顧汐語正哭哭啼啼,一臉悲傷和絕望,她會十分開心,盡情地嘲笑。

可是顧汐語不但沒有傷心絕望,她竟好似什麼事也沒有一般,還有閒情在那裡種花種草。

尤其是,自己已經與秦王訂婚,是準秦王妃了,她竟然一點兒也不羨慕,一點兒也不嫉妒,這叫顧妙珠這個存心來看笑話,來秀優越的人怎麼能不氣急敗壞?

所以,顧妙珠是由怒而再怒,由再怒而暴怒,她頤指氣使地對那遠遠躲開卻又不能離去的三個種花人道:“你們,給我過來。”

那三人沒想到還是避不開,硬著頭皮走近,道:“二小姐有什麼吩咐?”

顧妙珠指著那花盆,厲聲道:“給我砸,砸了它!”

顧汐語臉色一沉,漠聲道:“我看誰敢!”

三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位都是主子,都是小姐,他們只是下人,主子鬥法,下人遭殃,他們完全不知道該聽誰的。

二小姐自從與秦王訂親之後,對待下人越發的苛刻,稍有冒犯便會被罰,種花的下人因為遠離靜院和解語院,倒沒被罰過,可是顧妙珠的事情,他們卻是都聽過的。

二姐要砸花盆,他們下意識就看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