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兩個人順河而下,已經走了很遠,歐陽宇凌的身體透支厲害,已經開始搖搖晃晃起來,蘇夏錦忍不住拉住他,道:“你先休息一下,再這麼找下去,你身體撐不了!”

歐陽宇凌輕輕撥開她的手,仍是深一腳淺一腳地沿河而下。

蘇夏錦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踉蹌的背影,眼眶漸漸溼潤。

這個男子,他真是固執,真是死板,真是不聽勸。

可是,他卻又固執得讓人感動,死板得讓人動容,即使不聽勸,卻讓人心中一陣陣柔軟。

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而是一份由心而生的尊重,由尊重而生的柔軟。

蘇夏錦眼中,那個悲愴的身影,如此高大;那踉蹌的腳步,讓她感覺到的不是狼狽,不是倉惶,不是虛弱,而是一份沉沉的,重重的深情。

就在她的眼睛溼潤,被一層水霧所迷時,那漸漸模糊的身影,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透支,轟然倒地。

蘇夏錦嚇了一跳,同時卻又有些如釋重負。

他終於暈倒了,他終於不能再繼續堅持去尋找了,他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她趕緊跑上前去,她知道歐陽宇凌不是傷不是病,這是累成這樣的。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她身負武功都覺得吃不消,何況是他呢?

從日頭東照,此時已經日偏西斜,他不休息,不吃不喝,不暈才怪。

此時要回去也不可能,蘇夏錦自己也累了。這兒是比較平坦的一段河岸,不遠處有個樹林子。那林子是普通的林子,裡面不會有瘴毒,蘇夏錦看看天色,又看看累暈的歐陽宇凌,今天怕是要在外面過夜了。

她把歐陽宇凌扶到岸邊右方靠著一塊石頭半躺著,又在周圍布了一些藥,防止有毒蟲毒蛇之類的經過傷人,便走進林中。

既然要在外過夜,就得弄點吃的,還要生火,河岸邊的夜裡還是有些冷的,宇凌現在的身體肯定會受不了。

蘇夏錦倒也不是一個嬌氣的人,她進出林中幾趟,抱回好幾把枯枝,竟然還碰見一隻野兔,本來見那兔子的樣子十分可愛,她有些不忍心下手的,但是想到宇凌那毫無血色的臉,他需要補補身體,因此,她還是用一塊石頭,把那野兔打死。

處理好兔子之後,她倒是有些為難了,左邊是林子,右邊就是合歡河,倒也是個好地方,可合歡河水有毒,不能用來洗兔肉,自己手上也沾了血汙。

沒辦法,她只好再次走入林子,幸好,在林子裡找到一條小溪,在溪水裡處理乾淨兔肉,又洗乾淨手。在上游處取了水,這是要帶回去喝的。

回到岸邊,太陽已經落山了。歐陽宇凌還沒有醒來,蘇夏錦取出隨身帶著的火摺子,在他身邊不遠處生了火,用兩根樹枝架起兔子,放在火上烤。

河岸的風在夜色之中果然越來越冷,蘇夏錦把火燒得旺些,又去探歐陽宇凌的脈。

他的身體底子好,雖然被瘴毒折磨了一回,沒有傷及根本。要不是這次傷心過度,身體又透支的厲害,也不至於暈倒。

不一會兒,野兔就烤出油來,油滴在火堆上,發出嗞嗞的聲音,肉香氣四面飄散開來,蘇夏錦側頭看看,歐陽宇凌還沒有醒,他實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