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緣站在原地,紫色貂皮披肩映襯下,越發顯得她的臉色雪白,她袖中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指甲掐進了掌心裡,她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看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身邊的丫頭素蘭低聲道:“小姐,咱們進宮去吧!”說著,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後面的馬車。

和樰椽差不多前後來的那輛馬車車簾緊閉著,樰椽停車下車,和車伕說話,以及歐陽宇凌回應的這段時間裡,那馬車就安靜地停了下來,既不催促,也不繞路而行,好像毫無存在感一般。

樰椽也回過神來,看向那輛馬車。

那馬車並不高調奢華,但也不顯寒酸,車門處的徽記顯示,這是大學士府的馬車。

樰椽皺了皺眉,既然是大學士府的馬車,那麼車內的人,必然是在十歲時候便在一次皇宮賜宴裡被皇后稱為才女,後來卻因為生病,離京休養的大學士嫡女龍心蕊了。

當年的龍心蕊雖然離去匆匆,可是她以十歲之齡,便得了皇后親口贊為才女,那時候還沒有樰椽什麼事呢。是龍心蕊離京之後,樰椽才漸漸露出頭角,並被譽為京城第一美才女的。

但是即使如此,現在也有人會提到龍心蕊,甚至把樰椽和她比較,覺得兩人只怕難分高下。

聽說龍心蕊回京過年了,樰椽因著那些傳言,本能地就對她不甚喜歡,此時看見她的馬車停在那兒,顯然是把她被英王府馬車伕嗆聲,被人英王冷淡看在眼裡。

不知道那龍心蕊此時怎麼在笑話自己呢。

樰椽只覺得心中悶了一口氣,但是,她不舒服歸不舒服,卻也沒有理由去挑釁龍心蕊,因為龍家的馬車壓根連簾子也沒有挑,她要是說什麼做什麼,倒顯得她在挑事一般。

一直以來,樰椽都是天之驕女,哪裡吃過這種憋,英王府的馬車伕都敢給她臉色看了,她不想惹得宇凌哥哥生氣,這口氣她忍了,可是,龍心蕊一直跟在後面,一聲不出,卻一直不離開,這是要看她的笑話?

樰椽忍了又忍,後面的馬車仍然紋絲不動,這是挑釁麼?

她看了一眼同樣面無表情安靜得好像雕塑的龍家車伕,冷冷地道:“車裡是龍家妹妹嗎?”

車簾仍未挑起,但是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輕輕淺淺地道:“竇家姐姐有禮了!”

她沒有說她的身份,但是,只是這麼一句話,卻是溫雅和氣,卻又透著幾分清貴溫潤,雖然只聽聲音未見人,卻能感覺到車內是一個受到過良好家教,有教養有禮儀的女子,而且她聲音清清潤潤,溫和雅緻,想必長相也十分的出眾。

樰椽看到她竟連車簾也不挑,心中更是生了幾分怒氣,道:“龍家妹妹好大的架子,雖在我馬車之後這麼久,竟連面也不屑於露一露嗎?”

龍心蕊的聲音仍是溫和地道:“我對竇家姐姐的風華一向仰慕得很,今日巧遇,本當馬上拜見,不過見竇家姐姐沒空理我,所以只好在一邊安靜等待。莫非竇家姐姐現在有空了麼?”

雖是溫潤的語氣,和氣的聲音,可是卻讓樰椽臉色一沉,隱含怒氣。

剛才的一切,她果然看見了,她果然在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