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麼奇怪,一個一直在第一位置的人,習慣了所有人的吹捧和仰望,她覺得很厭煩,很無奈。

可是當一天,別人不再吹捧她,卻把這樣仰望的目光看向別人時,她心裡又會十分不舒服,好像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突然被人奪走了似的,便想要盡一切努力地把它奪回來。

哪怕這些,曾是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

現在的樰椽就是這種心理。

所以,她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叫住的不是英王,而是太子,敬酒的物件不是英王,而是太子。

太子都錯愕了一下,似乎想不到樰椽為什麼突然向自己敬酒。

即至他看到樰椽的目光在悄悄地看著歐陽宇凌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女人之間的小把戲,這是把他當一個道具了呢?

算了,誰叫那個人是五弟呢,所以,太子極有風度地道:“樰椽小姐敬酒,本太子的榮幸!”

說著,舉杯喝酒,笑意深深地對她亮了杯底。

樰椽也是一飲而盡。

然後,太子也不經意地看了歐陽宇凌一眼,歐陽宇凌視如不見地提起筷子,把筷子對準那盤魚的魚眼,好像樰椽向太子敬酒這回事,不如這一隻魚眼來得重要。

樰椽咬了咬唇,她是在用小手段小心計不錯,她只不過想借這敬酒的舉動,來看看歐陽宇凌的反應,誰料到,歐陽宇凌寧可把目光落在魚眼之上,也不肯落在她身上。

她可是京城第一女,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才華,可以說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可是歐陽宇凌,你何其無心啊,你竟然對我這麼漫不經心?

樰椽心中氣苦,但是卻也只能笑一笑,對太子道:“多謝殿下賞臉!”然後坐了回去。

太子不在意地笑了一笑,也回去自己的座位。

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落在了左貴妃的眼裡,她突然笑了笑,道:“皇上,看太子殿下和樰椽小姐這一敬酒,倒是讓臣妾感覺真是和諧,太子殿下英偉俊傑,樰椽小姐風儀婉約。我西越最風華傑出的未婚男女,當推他們二人了吧?”

她口中說得含蓄,卻是把樰椽和太子排在一起,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太子心中大怒,心想這左貴妃今日是存心要跟自己過不去了,這又想要把他和樰椽紮成堆麼?一個心裡有五弟的女人,他敢娶嗎?能娶嗎?誰知道五弟是個什麼態度?

太子並不是好色之徒,他心中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太子之位,所以他分得清楚什麼樣的人能碰,什麼樣的人不能碰,誠然,娶到這個京城第一女,他是樂意的,但是這個京城第一女和五皇弟沾了邊,他就會掂量值得還是不值得。

顯然,他覺得這是冒險,所以對於左貴妃的這種唯恐天下不亂十分窩火。

皇上一聽,著意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樰椽一眼,笑道:“愛妃這麼一說,朕也覺得是!朕的太子,當然是西越風華傑出的男子,樰椽丫頭儀容傾世,自然也當得西越最傑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