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廝有些遲疑,他看著墨俞柒黑曜石般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後怕。

但是小廝又想著:她不過是一個世家小姐,在大宅院裡面待久了,腦子還不拎清,自己有什麼好怕的!只要,只要按照之前想的說就好了。

「對啊,墨小姐,奴才牽的是您的馬。」小廝哆哆嗦嗦地說道,他的手指現在開始鑽心地疼了起來。

手指已經烏黑了,指不定已經廢掉了。看著這兩根手指,小廝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剛才墨俞柒騎在馬上看他的眼神。

冰冷無情,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而現在墨俞柒的眼裡只有淡漠和審視,她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小廝總感覺自己暴露了什麼。

皇帝見此情景,大抵猜出來了墨俞柒的意思,他也沒有多說,由著墨俞柒去問。

墨覓等人就站在墨俞柒身後不遠處,本來墨覓想著要不要由他來處理這件事。

但是他現在看著墨俞柒的樣子,倒是決定先將事情交給墨俞柒自己來解決。

「這馬的性子那麼烈,馬場的人也會准許他人騎這匹馬?」

「這,這馬平日裡不是這樣的......」小廝躲閃著墨俞柒的目光聲音有些微弱了下去。

「它平日裡如何,問一問馬場的其他人就知道了。你確定你不說出實話?」墨俞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未等那個小廝回答,墨俞柒又轉身面向皇帝。她向皇帝行禮道:「陛下,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陛下允許我再審他幾句。」

皇帝沉思良久,現在秋獵還要入場,會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不過皇帝也注意到了站在墨俞柒身後的墨覓,知道今日不把這件事情理清楚,墨覓是不會罷休的,所以皇帝便給了她這個權利。

在場的人一時間都忘記了還有秋獵這件事情,這兒可是有八卦可以看的。

說起來那個小廝看上去有些可憐,但是仔細想想便能察覺出來好多問題。

「好了,要不我先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吧,之前的那個你還可以再考慮考慮怎麼解釋。」

墨俞柒嫵媚一笑,眼底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你方才說這匹紅棗馬是給我的馬?我們墨家是需要兩匹馬場的馬,那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同時將馬送來,也是需要我們自己來挑選的吧?」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會選中你帶來的這匹馬?」

「長幼秩序,按理來說都是從年紀大的到年紀小的嘛,您是家中二小姐……」那個小廝狡辯道。

「哦,是這樣啊。那你們馬場的人是完全不知道墨家的要求才這樣安排的?」

墨俞柒一個轉折,語氣突變。

小廝聽著她這句話,身上直冒冷汗。什麼墨家的要求,之前自己自願來的時候也沒有人和他說啊。

「家中幼弟年紀尚小,家父憂心他在獵場上受傷,就特意囑咐過了馬場送來的馬要溫順,形體小些。」

「而我一名女子,本就不善騎射。所以家父給我定下的馬也是溫順的,為何你們馬場送來的卻是這樣的烈馬?」

小廝一時僵住了,他並不知道這些,這下子也只能隨便找個藉口來圓謊了。

「是,是搞錯了吧。奴才事先也不知道墨家還有其他的要求......」

「哦。你不知道墨家還有其他的要求,又怎麼會知道墨家需要的是兩匹馬,按理來說墨家多一個人要參加秋獵的訊息,和墨家多要一匹馬的要求馬場那邊應該是一塊得知的。」

「不是,是她們告訴我要……不不不,墨家二小姐昨日裡騎馬射箭的技術高超的事情,早就在獵場這邊傳遍了,奴才也是那個時候

就知道了。」

小廝話說得有些費勁,他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釋這其中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