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楚家世代為國之大將,到了楚將軍這輩卻只留下了他們一支,而且夜淵從小就對兵書武藝一竅不通。當初即使皇上沒有撤了楚將軍的兵權,等交到夜淵手中這隻軍隊也撐不了幾年。”姒鈺扶著額說道,眉眼間是遮掩不住的落寞。

她輕輕地拍了拍阿顏的頭,又指向通向後院的門,示意阿顏該回去了作她晚上的功課了。

清橘沉默著沒有說話,她知道娰鈺有些話不想當著阿顏的面說,便將頭靠在手臂上,靜靜地等著後續。

“其實夜淵當年週歲抓鬮的時候,他抓住的是賬房先生無意落下的一個算盤,這事差點沒給楚將軍氣過去。可他後來就一直對經商一類的事感興趣。我也做了幾年他的枕邊人,在加上他這個總是那麼好懂,我就經常試著給他創造機會。”

“當初採環閣翻新,也是我說要採取一些他的建議,他才回去苦思冥想了好幾天。現在他的那些建議都被沈媽媽採納了,採環閣也才會有如今這樣的光彩。對了,今日淺兒跳的這支影中舞,也是他出的主意。”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頭腦。清橘在心裡默默想著,楚夜淵看起來一副大大咧咧的紈絝子弟模樣,不過今日他在賭場上的那些表現確實說明他對數字一類的事很敏感,如果用來經商……

“楚將軍也是怕將來管不住他了,才想趕他出來磨一磨他的性子,回去後能好好聽家中的安排,做一個閒散少爺。”娰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但是我一直都覺得他應該用自己的方式,闖出屬於他的一番天地。我也問過他,夜淵從來都不希望躲在楚將軍身後,他也想著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庇護身邊的人。”

清橘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她知道娰鈺能同她說這麼多,應當是對她有所求的。

“清橘姑娘應該懂我的意思和顧慮,還往你能幫我轉達。”

是想讓我來幫她勸楚夜淵從商。清橘看著娰鈺的眼睛,又微微垂眸。不對,若是娰鈺都勸不動的事,自己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那就是娰鈺想借自己的口來勸楚夜淵了。

“四姐姐!四姐姐,你看我今日的舞跳得如何!”

清橘和娰鈺兩人都在沉默著,前門突然“吱呦——”一聲開啟了,身穿著舞服,還沒有缷好妝的姝淺就衝了進來,腳不著地地衝到了娰鈺面前,一把鑽進了她懷裡。

和之前姝淺給清橘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樣,她喜悅地在娰鈺懷裡蹭了蹭,整個人都生動而活躍了起來,眉飛色舞的樣子像一個剛剛完成了任務想得到獎勵的小孩,完全不見之前矜傲的白天鵝模樣。

“嗯,太厲害了,我看了都要相形見絀了。”娰鈺也順從地摟著她,眉眼一彎,盛滿了溫情。

“姐姐就知道取笑我!我才比不過姐姐呢。姐姐永遠都是京城最美的花魁。”

兩姐妹還在說著話,楚夜淵也罵罵咧咧地從外頭闖了進來。

“我告訴你們,必須要讓那個傢伙趕快滾!什麼地方都敢闖進來,要不是我剛才沒時間,我就直接讓他滾蛋了。他可不是個什麼好人!”

“楚夜淵,你又不敲門就闖進來了!”姝淺還埋著頭,含含糊糊地不滿道。

清橘也挑著眉毛看向他,想了想這傢伙應該是在痛罵之前離開的杭逍。

楚夜淵趾高氣揚地環視了一遍屋裡頭,發現屋裡已經沒有第二個男人了,臉色一變,理直氣壯地重重地拍了一把清橘前面的桌板。

“清橘,我告訴你,我都看見那個男的對你動手動腳的了,你可別包庇他。還有阿顏那個小丫頭呢,不會是被那傢伙拐走了吧!”

“楚夜淵,你發什麼瘋,這兒除了你這個厚臉皮的龜孫,哪裡還有別的男人?”姝淺原本將頭埋在娰鈺的懷裡,這會不滿意地抬起來瞪了楚夜淵一眼,開口就懟道。

但她很快又注意到了一旁當了背景板許久的清橘,才攬著娰鈺的脖頸慢慢起身,斜眼看著清橘。

“等等,你先給我解釋解釋清楚。這位姑娘是你認識的吧,你把她帶來採環閣又是幹什麼?”姝淺走到清橘身邊,扯了扯清橘身上的衣服,突然按住清橘的肩將她轉向楚夜淵。

“這重要嗎?重要的難道不是我們之間多了一個男人嗎?”楚夜淵攤著手在身前放了兩下,痛心疾首地說。

“豁,男人算什麼東西,你不解釋清楚這個,我就直接讓我和姐姐之間沒有你這個男人。”

“喂,你……”

清橘竟然就這樣完美地融入到這兩人之間的拌嘴中,再次成了一個被推推搡搡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