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逍和她對視後挑了挑眉,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示意她把手放到桌面上,避開了她手腕的位置,小心地抓著她的小臂處在自己的面前擺正。

清橘見杭逍熟悉地挽起了她的袖口,開始自顧自想到:也是哦,那時候他們倆才算是第一次見。自己又是個女子,身上的掐痕還是在脖頸處,杭逍必然不好幫她用內力來化藥療傷。現在嘛,往好點說她和杭逍的關係也因為寒蠱的事更進一步,不是,更上一層了吧。嘶——

似乎是紅痕中破皮的小塊地方地方被指甲蓋擦到了一點,輕微的疼痛感將清橘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現實。她的手腕一縮,眼前的杭逍就一把按住了她的小臂,抬頭關切地詢問她是不是太用力了。

清橘和他這麼近距離地四目相對,心裡又是猛地一跳,隨後忙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這下子她好好的觀賞起杭逍用內力化藥療傷的場景,只是看著看著她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了起來。

只見杭逍修長的指尖在藥膏平滑的表面上劃了一小道,再慢慢地觸上她的手腕。而她手腕上印著紅痕的地方微腫著,這時已經變得非常敏感了。杭逍的指腹上有一層常年練劍留下來的薄繭,帶著一層冰涼的藥膏觸碰在她手腕上時,清橘都有一種隱秘的想抽回手的衝動。

而杭逍給她抹藥的時候更是細緻入微,像是在紙上描摹般劃出一道,再一點點暈開筆墨似的用內力在那一道周圍慢慢摩挲著,幫她把藥暈開。

咳,所有的感受都集中在手腕嬌嫩的面板上時,當事人表示自己真的要把持不住了,真的要瘋了!手腕上癢,心裡更癢!

姒鈺在一旁一手撐住下巴慵懶得看著他們,只覺得有些好笑。

剛開始塗藥的清橘明顯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個小丫頭不管在誰面前經常是人在心不在的。而她沒看錯的話,這個多年未見的大師兄居然會去撩了那小丫頭的傷口,逼她回神看自己。

而現在清橘這一副暈暈乎乎的模樣,他們倆,這是......一絲戲謔浮現在了娰鈺眼底。

“說起來,清橘還跟著一位男子來我這採環閣的,這會兒竟不見他的蹤影了。”娰鈺舒展開自己的手看著豆蔻紅的指尖,似乎只是隨口提及。

“可別是被採環閣的花花草草迷了眼。”

杭逍的動作輕頓了一下,低垂的眼眸裡閃過一道不明的色彩。

清橘察覺到了兩邊的氣氛,只覺得自己更加尷尬了。娰鈺姐為什麼一副在幫自己試探杭逍的樣子,就這樣把楚夜淵這傢伙退出去真的好嗎?可是杭逍是知道自己今日和楚夜淵一起來的啊。

最主要的是杭逍看起來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啊。這不是妥妥地表明瞭我們沒什麼關係嗎?

就在清橘感覺有些心累的時候,杭逍突然開口回了娰鈺一句:“四師妹管好自己那個的喜歡沒事找事的小少爺就好了。”

果然他連娰鈺和楚夜淵的關係都知道得清楚。清橘暗暗想到,也只能在心裡欲哭無淚。

但同時一旁的娰鈺也看見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她勾唇一笑。

“是,那就不勞師兄費心了。”

“四兒姐姐,我畫完了。”邊上的阿顏突然舉著賬本走到娰鈺面前,她向杭逍和清橘都行了一禮。

“嗯,這裡做的還行,就是速度慢了些,還總是喜歡東張西望。”娰鈺拿回賬本,又對著阿顏講了一些賬上的事。

這邊杭逍也幫清橘塗好了藥,清橘便看了這個叫阿顏的小姑娘好幾眼。阿顏生的水靈,有幾分南方女子的靈秀感,臉上還堆著些可愛的嬰兒肥,但不難看出小姑娘還沒怎麼長開,假以時日,必然也是一位名動京城的花魁。

“你對這丫頭感興趣?。”娰鈺將阿顏拉到懷裡,枕著小阿顏的肩膀說道,“她叫阿顏。”

“我聽楚夜淵提到過,額,就是沒想到她還這麼小……”

“呵呵,阿顏和你一樣都是被他撿回來。”娰鈺打趣道,“只是這丫頭沒地方去了,就養在採環閣裡了。”

“哦,那楚夜淵他真的?”

娰鈺丟給她一個“這你都信”的眼神,讓清橘真的覺得人麻了。

對不起,是她思想齷齪了,磕頭。

“開始了,淺淺姐今日要登臺了。”阿顏沒怎麼聽懂這些人在聊什麼,小孩子對熱鬧的事興趣更大些,一眼就看見樓下已經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