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從門外不斷地滲入進來,卻並沒有什麼臭味,而是一種好聞的海棠花香味,混合著血腥味,竟然莫名的好聞。

她忍不住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卻被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她來到門外,原來的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蓄滿了一院子的血液,而此時血液不斷地漫過門檻,湧入到她的屋子裡來。遠處一個身形挺拔,穿著黑衣的男人握著一把通體漆黑的黑傘,從不遠處走來。

那滴答滴答的聲音,正是男人黑色的靴子踩到血泊裡發出聲音。

男人的臉大半張臉都隱入大黑傘當中,只露出一個堅毅的下巴,一輪猩紅的血月正在男子的背後,紅色的月光撒入院子裡,將整個院子映照地如同地獄一般猩紅恐怖。

秦嬋當即便意識到了眼前的男人是魔,直到男子抬起紙傘的時候,她更加確定了!

——月清野!

“月清野!竟然是你!”秦嬋內心恐懼,想起那些人說起月清野在真祖派僅憑藉幻術就操控了一眾人!甚至連黃鳴昔都吃了虧。

秦嬋自然是沒辦法和黃鳴昔相提並論,她本人也深深知道這個事實。想到月清野如今最擅長的就是幻術,眼前的一切說不定都是假的。

於是她用力地握緊拳頭,讓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到手掌裡面,劇烈清晰的疼痛席捲了她每一根神經,而眼前的場面依舊不變。

這時她沒有了辦法。

近千年來,幾乎沒有出現過有多少幻靈根的修煉者。更別提強者。所以各大修煉者都缺乏對付幻術師的經驗。這也是為什麼那日在真祖派上,那麼多強者應對月清野幻術的時候無計可施的原因。

秦嬋深知自己不是月清野的對手,強攻不行,那就智取。

“月清野,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月清野黑夜裡,一雙赤瞳比他身後的紅月更顯得十分妖異,只聽他緩緩道,“當然是取你首級了,以慰亡母在天之靈了...”

秦嬋低垂著眼,眼珠子四下亂動,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派長輩對晚輩的慈祥模樣,道,“清野啊,原來你是姬元妹妹的孩子啊!當年我去羲照門修學的時候,和你的母親可是好姐妹,當年分離的時候,我們還相互約定,若是以後我們都有了孩子,若都是男孩便結為兄弟,若都是女孩便結為姐妹,若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便讓你們結為夫妻...可惜啊,直到現在我還沒有什麼子嗣,否則你們現在說不定是好兄弟或者父親呢...”

秦嬋說完,就暗暗去看瞧月清野的臉,後者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清,讓人瞧不出他在想什麼。

而就在她廢話連篇企圖地和月清野套近乎的時候,地面上的血泊裡,竟然冒出了一個個血人!它們從地上緩緩站起來,往秦嬋走去。

“清野!你冷靜一點,殺害你母親的人怎麼可能是我?!根本不是我!是...是黃鳴昔啊!沒錯,就是她!你母親本就厲害,再加上墮魔,我哪裡是她的對手,是黃鳴昔將她殺了!”秦嬋慌了,一步步後退,直到撞到了不知道什麼東西上,她猛回頭——原來她背後竟然也站著一個血人!

那血人從背後伸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秦嬋想施展術法,卻發現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施展一點術法!她彷彿墜入了一個噩夢裡,無論她再怎麼反抗也無濟於事。

無數的血人爬出來,撕咬著她,啃噬著她,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這一定是噩夢!這一定是噩夢!

昏睡過去之前,秦嬋仍然以為這只是個極為恐怖的噩夢。只要是噩夢,就算再恐怖也終究會醒過來。

但是她沒想到,她再也沒辦法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