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畫中將造物主高高在上的形象體現的淋漓盡致,祂的眼神透露出對下方芸芸眾生的冷酷、漠視。

謝明松不知道裴詩為何會突然對這幅畫感興趣,但是他很識趣的沒有開口打擾她。

裴詩沉默的看著面前的這幅畫。

畫家似乎是為了體現出造物主的強大、漠視,將祂的形象拔的很高,而下方的人類則顯得渺小、可悲。

過了一會,她聽到謝明松小心翼翼地開口:“四嬸,這幅畫的作者是外國的一位畫家,據說他因為小時候經歷不好,因此畫作中一直體現出其厭世、疏離的態度。”

謝明松能知道這些,還得多虧了一個學藝術的姐姐。

聽到謝明松的解釋,裴詩眉心動了動。

恍惚間她聽到了之前的推論被推翻的聲音。

她驀然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嚇得旁邊的謝明松立馬噤了聲乖乖的當個小尾巴。

她之前居然會認為顧挽想當一個命運的逆行者。

但實際上,他明明想成為造物主。

神靈高高在上,漠視萬物生命,自然也包括了他自己的命。

他們,都在陪一個瘋子玩命運的遊戲。

*

夜幕降臨,隱於浪漫灣背後的居隱寺仍然燃著燭火。

乘元主持從殿內走了出來,看著從容的出現在自己院落裡的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寬宏慈悲的笑容。

“顧施主,好久不見。”

被點到名的顧挽緩緩抬頭,嘴角邊掛著一個稱得上是愉悅的笑容。

“乘元主持。”

乘元主持和顧挽走在寂靜的道路上。

“沒想到你還會回到這個地方,是想通了嗎?我說過,如果你選擇這一條路,參悟只是遲早的事情。”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沒死心嗎。”

聽著顧挽這不冷不淡的話語,乘元主持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施主,何必呢?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路。”

顧挽嘴角的笑容不變。

他陡然開口:“我早就參悟了。”

引得乘元主持錯愕地看著他。

但是顧挽卻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而是淡淡的道了一句:“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顧施主,你——”

乘元主持皺著眉,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語氣中滿含著不贊同和惋惜之意。

顧挽卻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轉身便消失在晦暗的夜色之中,伴隨著風中一聲輕輕的呢喃:“以後就不見了,乘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