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飛行舟內,回到自己的艙中,陸相心中頗為煩悶。

身為人質,對於前往魔族他有太多不解,但是因為身份使然,他並不能發問。

但他又迫切要知道自己到了暗幽之地之後會怎樣,是否能夠回到仰星,需要在暗幽之地呆上多久,是否需要付出生命,這一切他都想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可這些魔族之人會告訴他嗎?

雖然魔族之人似乎並未將之當為人質,尤其是摩天,甚至都已經將他當成兄弟一般,但是於陸相自己而言,他始終只是仰星用來交換被擄弟子的人質。

所以,他反覆思量著,是否該去找摩無涯將這一切問過清楚、明白。

也許淪為仰星的棄子後,他可以不想這些,或許只是他的身份使然而刻意選擇遺忘。

但是道尊林之行,當他從純陽長老之處知道自己師尊身死,而自己因為身份尷尬,根本不知還能否有機會前往復仇

他已不能再如前些時日一般得過且過,他必須要知道自己在此後該如何準備,是慷慨赴死,還是做些什麼。

如若因自己的詢問而讓自己身死道消,那也算是自己給自己一個交待,至少不用再這般不死不活,不知何去何從要好上許多。

就在他打定主意準備找摩無涯問過清楚的時候,“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陸相兄弟,你在修練嗎?老祖請你前去敘話。”門外傳來了摩天的聲音。

陸相心中詫異,但是自己正要去見摩無涯,所以他開啟房門後,便對摩天笑問道:“馬上就去嗎,摩兄?我也正打算去見一下摩前輩,小弟心中有些事需向他請教一下!”

“老祖叫我來請你,說你如果沒有修練便此時去見他。哈哈,既然你有事要問,那正好,我們走吧,陸相兄弟。”摩天說道。

關上房門,陸相隨著摩天走向飛行舟二層,想來,那正是摩無涯所在之艙。

一間比陸相所在的艙略大的船艙,摩無涯和陸相面對而坐,而摩天已經不在,將陸相帶到此處之後,摩天便在摩無涯吩咐下回去了,只留下陸相一人。

“小友這些時日以來頗為悶悶不樂,想是對前往暗幽之地有諸多疑問之故,聽摩天曆練返回言說,你在歷練之地遇到師門長輩,而後似乎頗為悲痛地回舟內,所以老夫讓他將小友請來,打算問問小友,是不是師門出了什麼事?”

當聽到摩無涯說相遇師門長輩之時,陸相心中一緊,莫不是魔族之人疑心自己與師門之人暗下設計,要有什麼行動。

而後聽到摩無涯既然是問自己悲傷之事,心中不禁又是一痛,想著自己正要想摩無涯問詢到暗幽之地的情況,此時正是相詢的好時機。

“小子今日同摩兄前往這座道尊林中歷練,確然是遇到我天相宗的一位師叔,前些時日他和家師一同外出,而在道尊林相遇,卻只見她獨自一人,打聽之下,她才告訴我說,家師因為變故已經殞落,所以小子頗為傷痛。”陸相併未隱瞞,坦然回答。

見摩無涯並未說話,他接著說道:“從師叔口中小子知道師父乃是被昔日仇家所殺,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前往為師父報仇,但是小子因不知到暗幽之地何時才能回返,所以心中頗為失落而已!”

陸相雖然說得比較婉轉,但是摩無涯還是聽出了他話中之意,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到了暗幽之地難以回返,所以才如此情緒低落。

摩無涯微微一下說道:“外界對於我們魔族之人極為不屑,認為我等均是十惡不赦之輩,這其實是外界對我族的誤解,我們只是修練功法與其他修道者有別而已。

我族一向注重身體強度,所修功法也是由外而內,練體之法在其他修道者眼中或許乃是末技,所以極為不屑,

再加上我族之人大多乃是性情耿直者,不善偽善而快意恩仇,所以行事比較任性,這樣以訛傳訛,外界都認為我族其行可鄙,其罪可誅。”

說道此處,摩無涯面上有了一絲悲憤,顯然對於外界之眼光頗為憤恨,而陸相聽了摩無涯之語,雖然不知道他將要說什麼,但是對於魔族的情況卻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他深以為然地道:“世間之人,大多乃是隨波逐流之輩,這些人的看法,前輩不要放在心上,只要自己行事不違本心,何必在乎世俗者的看法。”

聽了陸相的回答,摩無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面上的激憤之色漸漸淡了,“小友之言雖然有理,但是,我族也不想一直被旁人誤解。

我想即使是小友你,在剛隨我等前往暗幽之地時,對於我族應該也是避而遠之的吧!”

陸相細一想摩無涯的話,暗道一聲慚愧,自己果然如他所說,對於魔族之人心中始終不願接納,認為他們殺戮深重,想著自己到了暗幽之地必然會有去無回,此時聽到摩無涯一番話心中已打定主意不管什麼情況一定要問過清楚。

“前輩所說果然有理,這些時日相處以來,小子對前輩族人已有大致瞭解,尤其是和摩天兄更是不打不相識,已經知道他絕對不是濫殺之人。

但因最初界境之上的敵對和以前的一些理解,所以對於自己此去暗幽之地有太多疑問。”

“小友其實誤會了我等的意思,今日將小友請來,便是打算和小友細談一番,我等請小友前往我族,其實是有事相求,而不是挾持小友前往。

當日在界境之上,我見小友似乎也是練體之人,本想和小友說清楚的,但是正如小友所言,當時你我雙方因處於敵對狀態,即使我等和小友相商,小友也斷不會答應我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