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與自己相熟的鏢師富翔陽反覆交待了一番,千叮萬囑要照顧好自己這個年紀尚小的師弟後,才辭別而去。

富翔陽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中年人,相貌溫和,令人一見便又幾分親近感。

馬駿走後,他親切地和陸相打起了招呼,“陸哥兒,你別有什麼顧慮,我們這一趟鏢人多,你和我們一起,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你放心。”

陸相見他叫自己“哥兒”,知他把自己當成富家公子了,便對他客氣的說道:

“富大叔,不必如此稱呼,叫我陸相就好,這一次,麻煩您們了,小子先謝了。”

富翔陽見他多禮,對他更具好感。

就這樣,陸相隨同浩浩蕩蕩鏢車開始趕赴西鹿之路。

陸相和富翔陽等一群鏢師很快混熟了,每日聽聞鏢師們胡侃,陸相知道鏢師們日常都在刀口舔血,所以他們利用一切可以放鬆的機會放鬆。

陸相本機靈,很快便融入了他們中間,不時問上一句,鏢師們見陸相靈秀模樣,也都很喜歡這個小孩子。

兩日後,陸相發現鏢車後面始終跟著數輛馬車,他不禁奇怪,便向鏢師們說了這個奇怪的現象,鏢師們聽後哈哈大笑。

後來,還是富翔陽告訴陸相,鏢車後面跟著的才是這一次他們要報的鏢,他們前面的鏢車只是幌子,這是託鏢者與他們鏢頭商量,才這樣行鏢的。

因為這一次萬達鏢局所保的鏢正是後面馬車中的人,而不是平常所保的物件,陸相才恍然大悟。

一晃七八天過去了,他們行進了五百餘里。

這一日,鏢車行到一個險峻的山谷,四面峰巒聳立,很是險峻。

山谷左邊是懸崖峭壁,右邊是陡峭的山,在半山的樹林中一條彎曲斜拐的小道通往山谷官道,林中不是響起幾聲獸吼禽啼,在寂靜的山谷中越顯幽深恐怖。

距山谷尚有數丈遠近時,領頭的鏢師打了一個手勢,鏢車便徐徐停下,幾個鏢師聚在一起低語,顯然是商量如何過這個甚為險幽的山谷。

富翔陽將陸相叫到鏢車邊上,讓他緊挨鏢車,不要隨便走動,將陸相安頓好,富翔陽也向緊挨的鏢師們聚攏而去。

陸相見大家如此,不禁有些緊張,悄悄將往昔練功時饒海義給自己的匕首從自己的小包袱裡取出,緊握在手中,不知他是壯膽還是準備禦敵。

後面馬車在鏢車停下後自然也跟著停下,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人,快步走到扎堆的鏢師跟前,向他們吩咐幾句之後,中年人便又退回後面馬車去了。

很快,這些聚攏的的鏢師便有兩人快速朝通往樹林的小道行去,想是聽了中年人吩咐,前去打探情況去了。

其餘鏢師便都撤回到鏢車前緊守著鏢車,似乎鏢車中盡是重寶一般,富翔陽也回到了陸相身邊。

此時,林中蟬鳴聲聲,在這幽遠的環境中,越發使人煩躁,那兩個往林而去的鏢師還沒奔出多遠。

“動手,將人劫下。”

突然,在林中響起了一聲暴喝,接著便見兩支箭疾射奔向樹林的兩人,箭如流星,只一閃兩人已經中箭倒地。

“哈哈,萬達鏢局也不全是草包嘛!萬徵堂,將人留下,帶著你的人滾吧,不然,這裡便是你等的葬身之地!”

話語未落,一道身影已然落在鏢車旁,這喊話之人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

此時面露笑容,跟他剛才洶洶之語簡直判若兩人,接著“咻咻”的破空聲響起,瞬間老者身後已然站著二三十人,每人皆面露不善,緊盯著萬達鏢局的鏢師。

見果然有埋伏,剛來和鏢師們話語的黑袍中年人,也就是萬達鏢局總鏢頭,萬徵堂已然站在三輛馬車前延,爽朗一笑:

“原來是血衣堂凌當家的當面,不知可否看先父之面,今日放我鏢局一馬,他日對凌當家及這般弟兄必有一番厚報。”

萬達鏢局總鏢頭萬徵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經過深思熟慮的一次押鏢,劫鏢之人對自己的安排既然無比清楚。

雖然不知是怎樣洩露了風聲,但是自己萬達鏢局今日的處境堪憂,而自己這一行鏢師也必將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