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損失如何?”

“稟,稟公子,具體的損失小人已經查點過了,那火勢是從船尾的甲板上燒起的,那裡堆放著白天收購的一批還沒來得及搬入船艙的藥材及毛皮,因火勢太大,而那些貨物又比較乾燥,故而……”

說道此處,中年男子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隨後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故而堆放在那裡的三十八箱貨物已經全部焚燬,不過因為搶救得還算及時,再加上傍晚下過雨船板有些潮溼,因此火勢並未蔓延太大,只是船尾部有少許受損,其他地方大多都是被煙燻黑的。”

聞言,花晴空心中略微一鬆,這幾天總共收了四五百箱貨物,幸虧都已經收入了艙內。他輕輕撥出一口氣,面色也緩和了不少。

“損失了多少銀子?”

“稟公子,這個小人也粗略算了一下,所損失的三十八箱貨物加上船隻維修的費用,約莫在五千兩銀子上下。”

雖有所料,但此刻花晴空面色還是有些難看,他用拇指輕輕揉著太陽穴,眉頭微微皺起。

若是換做從前,這點錢對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也就是幾頓花酒的開銷,只是當下自己的處境有些特殊,要知道家族裡多少人都等著看自己倒黴,這事要是再傳回去的話,想必又要落個辦事不利的名聲,這事想想都頭疼。五千兩銀子,看來這損失自己只能暗暗吞下了。

想到這,花晴空揮了揮手,說道:“你下去吧,召集工匠儘快把船修好,還有,此事一定要保密,萬萬不得傳回族中,明白了嗎?”

“是,是,小的明白!”掌櫃如釋重負,連連應諾著退了下去。

這時,一旁的趙能緩緩踱步上前,說道:“花兄,此事小弟覺得有些蹊蹺。”

“哦,不知趙兄有何看法?”

“依小弟看來,此事恐怕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其實,不需趙能提醒花晴空首先想到的也是人為縱火,不過他怎麼也不相信在這小小的土安鎮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挑釁他們花家?再加上從那幾個狗奴才口中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他也只當那真的是因為天乾物燥而意外失的火。

此時,他聽這趙能似乎是話裡有話,於是問道:“此話怎講?”

“晚上才下的雨,自燃的可能性極小,以小弟看來,此事必是有人故意為之。”

花晴空點點頭,覺得有些道理:“那依趙兄所見,此事是何人所為?”

“這個嘛!事有因果,這縱火之人必定是對花兄厭恨之人,只是不知花兄在這土安鎮上可有仇家?”趙能態度極為恭敬,一副要與花大公子排憂解難的模樣。

花晴空搖搖頭,這土安鎮他還是頭一回來,哪裡來的仇家?

“我看不然,今天花兄不就招惹了一群人嗎?”

“今天?”

花晴空略一思索,頓時恍然:“你說的可是今天賣藥材的那些賤民?”

趙能點了點頭:“正是,除了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村夫還會有誰會不知死活地幹出此等駭人聽聞的事來?”

聞言,花晴空拳頭緊緊握起,眼中掠過一抹深深的惡毒:“找死!”

一旁的柳青山一直低頭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急忙開口說道:“公子,小人或許有些線索。”

“講!”

“白天頂撞公子的那個賤民小人當時就覺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不過此時小人卻是突然想起那個賤民好像是鎮子附近的村民,因其曾經來我們藥鋪賣過幾次藥材小人這才有些印象。那賤民好像叫,叫天什麼來著……”柳青山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說道:“想起來了,叫天平貴。”

“天平貴!”花晴空低聲輕念。

“知道他名字又如何?”趙能問道。

柳青山狡黠一笑:“兩位公子可還記得在翠雲樓前撞到大公子的那個小雜碎?”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說話別繞彎子。”花晴空心中惱怒,真想狠狠踢這小子幾腳。

“是!是!是!”柳青山點頭哈腰,急忙說道:“小人雖然無甚本事,但記性卻是出奇的好,剛才小人突然想起那小雜碎好像正是那賤民天平貴的兒子。”

花晴空眉頭一挑:“他兒子,你可確定?”

“確定,那小崽子曾經跟隨他老子來我們藥鋪賣過幾次藥,您別看那小崽子年紀不大,但砍起價來卻是比他老子狠多了,也正因如此,小人這才對他印象頗深。”

“對,對,對,這就說得通了。”趙能拍著巴掌道:“那小子當時慌慌張張,全身還溼漉漉的,我猜必是放了火,畏罪潛逃時剛好被大公子給撞上了。”

聞言,花晴空雙眼微眯,手中的摺扇也被他捏得“咯咯”直響!

“臭小子,還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