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哩!”

小虎應了一聲,抓起地上的麻繩在大樹上繞了一圈,隨後,他又將繩子末端在自己身上纏了兩圈並打了個死結,使勁拽了拽,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天崖也將繩子拴在身上,然後抄起地上的一把小藥鏟塞進了腰間。

藥鏟兩尺半長,剷刀兩面都開了刃,既可劈草開路也可以用來對付蛇蟲小獸,倒也十分的順手,還是父親花了二斤生鐵請村裡的王鐵匠為他特製的。

“天崖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呀!”英子抹著抹眼圈裡的淚水,關切地說道。

天崖輕輕拍了拍英子的小腦袋:“別擔心,天崖哥連樹梢上的鳥蛋都能拿到,這點算什麼?”

天崖口中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畢竟這山崖極為陡峭,下面又荊棘密佈,要想採到那枚赤煉果還是非常困難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對小虎點了點頭,隨即便俯身慢慢爬了下去。

“呸!”

小虎吐出一口吐沫在手掌中搓了搓,隨即兩腳蹬地,雙手緊緊抓著繩子一點點往下放。見狀,小英子也連忙跑過去幫忙。

一丈……兩丈……三丈……

足足往下放了十四五丈,下面這才傳來了天崖叫停的聲音。

此時的天崖站在一塊剛好能容納雙腳的岩石上,他左手攀著山壁,右手緊緊握著小藥鏟,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在他前方不遠處生長著一棵綠油油的小樹,小樹枝葉繁茂,上面掛著一枚足有拳頭大小的紫色果子。

只見一條赤色小蛇緊緊纏在上面,那三角形的小腦袋則是懶洋洋地搭在果子頂端,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這就是赤煉蛇嗎?”

天崖很是驚訝,這小蛇身體晶瑩如透明一般,甚至隱隱還能看到裡面的骨骼以及內臟。

山風吹來,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天崖用藥鏟輕輕拍打山壁發出了“啪啪”的響聲。這小蛇的毒性他當然也知道,能就此嚇跑自然是再好不過。

拍擊的響聲果然驚動了熟睡的小蛇,它警惕地仰起腦袋搜尋著聲音的來源,口中吐出黑色的信子。

片刻之後,小蛇便發現了製造出聲響的罪魁禍首。它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年,身子微微立起躍躍欲試,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天崖微微皺眉,看來這招並不管用。旋即,他伸手在懷中一陣摸索,取出了一支火摺子以及一小把乾枯的葉子。

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天崖大聲說道:“快走開,否則對你不客氣了。”

然而,小蛇並不理會他的恐嚇,口中信子反而吐得更快,發出“滋滋”的輕響。

“咦!看來不讓你嚐點苦頭你還不知道小爺我的厲害。”

說著,天崖將枯葉放在藥鏟上面並吹著火摺子將其點燃。隨後,他又在崖壁上抓下一小把乾薹蘚蓋在了上面。

頓時,小鏟上白煙嫋嫋升起。

“阿嚏!”

天崖打了個噴嚏,眼淚直流。

“嗆死了,啊嚏!”

天崖此時也顧不上流淌的眼淚以及鼻涕,徑直把藥鏟朝著小樹緩緩伸了過去……

最終,在白煙的燻烤下,小蛇極不情願地滑下小樹並迅速鑽進了樹根下的裂縫。天崖心中一喜,收回藥鏟雙手攀著巖縫慢慢向前挪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赤煉果的那一剎那,虎口處卻是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如同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天崖心中大驚,急忙縮回手臂,只見右手虎口處赫然出現了兩個細小的紅點,兩滴小血珠正慢慢地冒了出來。

“還有一條蛇!”

這個念頭在天崖的腦中飛快地閃過,他頓時一陣懊悔,自己怎麼這麼大意?可是,一棵赤煉果上怎麼會有兩條小蛇?在他的認知裡,這種小蛇是絕無可能和其他同伴分享果實的。

難道是一公一母?或許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吧!想必也只有兩條赤煉小蛇同時溫養長大的赤煉果才能變成紫色。

心中這麼想著,一股熾熱的疼痛順著傷口處傳來,天崖感覺得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