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北,韓府門口的牆被硬生生砸開了,十來個銀衣人大搖大擺地闖了進去,旁邊帶著一堆手下的何將軍不斷地在給韓府的管家道歉,同時還不停讓人去拉住第五害,可惜沒有任何作用。

要是來的只是百霸的話,他肯定不會這麼魯莽,但每每百霸和第五害這個老大一起行動的時候總會失去理智。

“韓老鬼!給我滾出來!”第五害一步跨出,當仁不讓地站在被撞倒的牆壁廢墟之上,儘管穿著柔弱的華服,身形也不壯碩,但卻莫名地霸氣側漏,這一聲吼直震得整個韓府瑟瑟發抖。

同時,不出一會兒,院子深處便湧出來密密麻麻計程車兵,手持長矛步步逼近,帶頭的乃是一位瘦弱陰險的白袍文士,兩個眼窩子深深凹陷,臉上瘦的皮包骨頭,長得又矮,在一堆正氣凜然威風堂堂計程車兵裡,倒像是高粱地裡的一根蔥。

要不是他是帶著一群士兵跑出來的,第五害還以為是見到了一個餓死鬼呢。

“哪兒來的惡徒,膽敢在洛陽城中放肆!”此人聲音沙啞,說起話來像是夏天裡田野中的蛤蟆叫喚。

“哪兒來的人藏著躲著說狠話,有本事出來說話!”第五害振臂一呼,登高一喊,抬起頭就看向星空,明明看了這個小矮子一眼,卻非要假裝沒看到似的到處張望。

“呀呀呀呀,”這小矮子一看第五害的反應頓時氣的牙癢癢,惡狠狠地說道“你爺爺在這裡!”

第五害還是不低頭,本來他們就站在廢墟上面,再加上這邊的人雖不都是長得特別高,但怎麼也比那小矮子高了許多。

第五害完全沒有把這個人放在眼裡,對於他的狠話也毫不在乎,“哼”了一聲,問身旁的百霸“喲,這明明還只是冬天哪,拿來兒青蛙在叫喚呢?這韓府可真是邪門兒!”

“五哥您多半聽錯了,那青蛙叫起來可是清脆悅耳,雖然不好聽,但也不至於這樣沙啞,就像滿嘴包著粘痰一樣,這樣的叫聲多半是春天沒到提前醒過來的癩蛤蟆才這樣叫喚。”

“哇!”小矮子頭上都暴起了青筋,滿臉通紅,那雙凹陷的眼珠子上充滿了血絲,“我要,我要把你們切成碎肉啊!!!給我上!”

說完他直接拉著身旁計程車兵就往前衝了過來,但這些士兵計程車氣卻不怎麼高,自己的將領別人這樣羞辱得惱羞成怒,實在有些丟人。

“哦~原來如此,可這韓府為什麼會有癩蛤蟆提前醒來呢?難道這裡面溫度太高了?”第五害又是一問。

這時候第一批敵人已經衝到了面前,那個小矮子功夫也不弱,在廢墟下方縱身一躍,直接飛到了第五害的面前,同時他身後的第一批士兵也舉起長矛刺來。

百霸舉起手一扇,好像拍蚊子一樣扇開了面前的一柄長矛,然後身體好像捆在了長矛上,以扇開了長矛的手為中心飛快旋轉起來,雙腳輕輕一彈,便踢在了對方身上。

這一腳看上去軟綿綿的,像是點在一團棉花上一樣,但他的力道卻極其可怕,那個士兵被踢之後,嘴裡飈射出一股鮮血,胸口塌陷。

同時長矛也“咣噹”地落在地上,隨後他撞向來後面好幾個人,飛出了好幾米遠,至少四五個人被砸倒在地。

百霸踢完這一腳不忘呵呵笑道“哪裡是溫度太高,分明就是這韓府裡面陰溼寒冷之氣太重了,所以癩蛤蟆才醒了過來。”

這小矮子滿臉扭曲,跳起來的時候在懷裡一摸,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對三寸長的短刀,飛快地刺來,而且刺的角度刁鑽,直取他的兩耳太陽穴。

“原來如此!哈哈哈,魏先生果然高明,不會是我的軍師!”第五害一邊讚歎著一邊輕飄飄地抬起了右手,他的手上好像有了魔力一樣,產生了極強的吸力,把這個小矮子吸了過去。

他只覺得胸口一痛,雙手立刻脫力了,然後兩把小刀就落在了地上,第五害爪著手把他吸過來的一瞬間,一掌排在了他的胸口,兇猛的真氣直接灌入了他的肺部和心臟,真氣不要命似的拼命旋轉攪動起來。

但這一攪動並沒有直接毀掉他的內臟,而是攪亂了它們,這樣拉扯和扭曲所帶來的痛苦,可比直接殺了他更加難受。

小矮子儘管還是死死盯著第五害,但臉上的表情已經由無盡的怒火變成了不可置信,嘴裡喃喃地說道:“坍,,坍塌期嗎?”

第五害笑的時候胸口浮動了一下,腦袋還抖了抖,生動有趣之極,一般都是胖子才會這樣笑,但他剛剛施展了真氣,所以還留了些真氣在上半身,笑起來滑稽的很。

“你這隻癩蛤蟆還不錯,功夫確實不弱,眼光也不差,可就是腦袋不行。”說完他看也不看,就從小矮子身旁走了過去。

面對著衝過來計程車兵們,冬至小隊一個個都從容不迫,直接化作了十多股飆風吹過了人群,不可阻擋地衝了進去,凡是與他們正面交手計程車兵全都走不了一招就被轟飛了。

十多個人好像在散步一樣,一邊走一半扇著蚊子,扇出了十多條路出來,直接來到了韓府的前院首個房門口。

而在府內,那位“韓老頭”和青衣公子也聊了許多,聽到了外面第五害那極其震撼的叫罵之後,他的臉色立刻就苦了。

“我,這是出去見他好,還是不去見,唉,真是難辦。”也許別的年輕一些的官員並不知道第五害,最多也知道他是江湖名人,但哪裡可以和朝廷相提並論?

可韓昌明是三朝老臣了,他可是深深知道第五害的厲害,按理說在宣宗繼位之後大唐就已經完全走下坡路了,可偏偏這位原本愚笨瘋癲的宣宗,立刻就變成了一位鐵血君王,還一手組建了自己手上明暗兩條勢力分佈線。

這當年的明線首腦就是當朝宰相,而宣宗暗中的見不得人的勢力就是靠這個第五害在領導。他當然清楚第五害的厲害之處,所以才非常為難。

“韓先生還是要去見一面的,不管從面子上還是從這件事的根本來說。”青衣少年說道“不過我可以陪您一起去,我雖不是第五害的對手,但帶著你逃走,保證你的安全還是做得到的。”

“這怎麼敢呀!老朽這般年紀,怎麼敢拖累您,我還是出去好好解釋吧,畢竟這件事我本就是清白的,第五害也不想得理不饒人的。”說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大義凜然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往門外走去。

青衣少年雖嘴上說著客套話,但行動還是履行了他的話語,跟在韓昌明背後也走了出去,他確實能保證韓老頭的安全,不是因為他有多大本事,而是因為他的面子罷了。

“那就多謝六皇子照拂了!”韓昌明嚴肅地說道。

“韓老先生何必多禮,走罷!再等說不定第五害把你的院子全都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