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的樹脂味要比滿嘴血腥好的多了,這時才定了定心神,走向血霧深處。

這裡面安靜的可怕,沒有任何蟲鳴鳥叫,動物們彷彿都逃走了,受不了這麼恐怖的血腥味。

按常理來說,就算殺再多的人,血液也不可能蒸發出這麼多形成漫天的血霧,很顯然是有人故意在煮血!

曾經當過軍人的他當然清楚大量屍體和血液會帶來什麼。

不管是中原人還是塞外的蠻子在戰場上不管打得多慘烈,都絕不會讓屍體和血液大量堆積的,很容易招來瘟疫,甚至腐化大地。

這些血液大量蒸發之後會在空中凝固,讓這整片區域都被染成紅色,到時候這片地區就將成為蒼蠅和蛆蟲的天堂。

而且這片區域還出現在河邊,若是嚴重的話,經過長時間的腐化,還可能形成腐爛的沼澤,成為瘟疫或者是深林腐敗化的發源地。

這種做法簡直是喪心病狂,蕭九心裡暗暗不爽,心裡已經把幹了這種事兒的罪魁禍首詛咒了千百遍。他手裡的劍也握得更緊了。

“劍若遊針縫相思,

血如烈酒醉情痴。

你這位劍如遊針的劍客,是不是真如說書人口中一樣,流著烈酒一樣的鮮血?”這個聲音的音調很平穩,你說不出他的聲音給人什麼樣的感受,也很難找到詞去形容,好像這幾句話只會念出他說的那幾個字,但不管怎麼說,都沒有附帶任何情緒。

如果蕭九看見了這個說話的人臉上的表情,一定會一陣惡寒。

這個人說完了這句話居然舔了舔舌頭,好像很想嚐嚐蕭九的血液一樣。

血霧中,蕭九看向了這個聲音的源頭處,飛速流動的河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四周的樹木和草地上全是血水。

而就在這樣鮮紅色的世界裡,隱隱出現了一塊白森森的木臺,白的那麼不著調,那麼觸目驚心。這木臺沾不上一滴血,就像在人的血肉中突然出現的一截白骨,突兀又自然。

十多個黑漆漆的影子抬著木臺緩緩前進。

走進了才發現,白色的木臺上有一個更白的人,一身白袍,一塵不染,在這個一身白衣的人手中,有一把更白的劍,彷彿天上的仙人一樣。

恍惚間,蕭九彷彿又回到了當初與莊白論劍的翠雲山巔,同樣是白色的臺子,一身白衣的人,但映襯在周圍的卻不是金黃的陽光,而是鮮紅的血液。

這是一個白衣公子,面色蒼白,唯眼睛裡泛著紅色的兇光。

“蕭公子您這是來尋自己的寶劍了嗎?”他仍然發出彷彿機械一樣沒有情緒的聲音,整個人在臺上一動不動,充滿死氣,像個死人一樣,但說完這句話他就笑了,光滑的臉上露出兩個酒窩,這一笑又是那麼生動。

“你這是在扮一隻白皮蜘蛛嗎?”蕭九這一句話反問出來,頓時氛圍全沒了。

那白衣公子滿臉怪異,看著蕭九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個傻子,然後他又低下頭拍了拍身邊一個黑袍人,問道“聽說蕭九乃是大家族之後,文韜武略,可這,,這。”

“公子,蕭九的確算得上個文人,他寫的詩我還讀過呢。”

“那你確定這個人是蕭九?”

“當然是,肯定沒錯。”

“對呀,我剛剛說劍若遊針他也沒有否定啊!”白衣公子又皺著眉頭看向蕭九“你就只看出來一隻蜘蛛?”

“不然呢?你還要怎麼噁心我?”蕭九翻了翻白眼。

“你不認識我?”白衣公子難得的眼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

“你這噁心玩意兒我為什麼非得認識?你不就是個偷劍的賊嗎?”蕭九竟表現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咚!”那白衣公子一掌拍出,一道氣勁衝入林中“你居然敢不認識本公子!”說著他揮舞著雙臂猛地就飛了過來。

蕭九見他大怒而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激將法!

這個人他當然認識,而是這個人的兇名太大,震撼整個江湖。

江湖人都知道,武道榜上一不立九樓三宗,二不立隱世無名,三不立兇惡外邦。

他就是鮮有的因為兇名而無法立入武道榜的花影樓樓外之花,丁香,丁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