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歲幽冰海 002 祛除血毒

黑衣人抬手要收起測靈牌，就在此時，虛空中浮現出數不清的密集光點，這些光點呈銀白色，瘋狂湧向長清生，片刻之間，長清生就被銀白光點淹沒，變成一個巨大的光繭。

“雷元素感知力，超等。”黑衣人的聲音中出現一絲波動，說完後，黑衣人陷入沉默，似乎在糾結什麼，最終伸手收回測靈牌，“人有精氣神，三者皆可逐漸，精者體也，修精者練體，激發體內生出鬥氣。魔法修習者重在修神，感知並利用符語等溝通天地間的五行能量，施展出強大的魔法。而修氣者，稱為煉氣士，以身為熔爐，吸收天地元氣納入己身。煉氣士須身具靈根者方可逐漸，過段時日測你靈根。從今天起，你先戰魔雙修，白天鍛體，晚上鑽研魔法。”

……

覆蓋積雪的山道上，一道瘦弱的身影在快速奔跑，他的身體略微前傾，手臂配合身體有規律地甩動，赤裸的雙腳凍得像是滷過的豬蹄，腳趾摳入雪中，抓起碎雪拋入空中。

“雪暴奔”，是黑衣人傳授給長清生的一門身法，觀摩雪豹奔跑悟出，對臂腰腿配合要求極高，長清生初始練習時，沒少從山道摔下，渾身遍體鱗傷，胸骨撞到大石上斷裂，尤其是黑衣人要求他赤足奔跑，在積雪碎冰摧殘下，生凍瘡，割裂見骨，別說是人，即便是最兇猛最殘暴的野獸都未必堅持下來。

每次長清生奄奄一息爬回，或是暈倒在荒郊野外被黑衣人拎回去後，都有一缸黑乎乎刺鼻的藥浴在等待他，而泡一個時辰藥浴，藥水黑色褪去變得幾乎透明時，長清生都會龍精虎猛地爬出藥缸，開始更瘋狂的訓練。

彎月懸空，冷風嗚咽。山洞中，長清生和黑衣人對面而坐，長清生的面前放著一本書籍。

“風雷魔法你都可修習，但修煉雷魔法會事半功倍，遠超風魔法修煉速度。”

黑衣人一抖袍袖，地上出現一根一尺長木棍和一塊鵝卵大小的石頭：“這根雷擊木可為魔杖，石頭乃是上品雷靈石，嵌於魔杖之上，透過此物可更輕易施展雷魔法。”說話間，黑衣人手指一點，木棍和石頭飄起，木棍粗大的一端黏住石頭，兩者之間如同塗抹了膠水一般，緊緊粘合在一起，無數木絲探出，包裹住雷靈石，渾然天成，仿如一體。

長清生抓過魔杖，口中低念辛苦修習來的雷魔法符語，空中驀然浮現出十幾個銀色光點，朝魔杖頂端的魔法石匯聚而去。

“雷弧術。”長清生搖動魔杖，朝地上的一塊石頭揮去，茲茲茲，銀色光點首尾相連，變成一道短小的雷弧，擊在石頭。

石頭一陣晃動，表面現出一道焦黑凹槽，淡淡青煙冒出。

黑衣人點點頭：“此地雷元素稀薄，第一次施展雷弧術能做到此地步，勉強尚可。此書中雷魔法法術頗多，你務必認真學習，不可懈怠。同時須要謹記，法術之道，貴精貴專，最普通的雷弧術練至大成，威力巨大，同樣不容小覷。”

湖有三畝，寒氣嫋嫋，一塊碎冰之上，一個少年盤膝而坐，赤膊裸足，閉目養神。

終年不見天日的穹幕之上，鉛雲低垂，寒氣從幽深的湖水中飄出，在空氣中凝結，繼而橫衝直撞，肆虐天地。

長清生的頭髮和眉毛很快蒙上一層寒霜，身體從溼漉漉變得冰寒。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知何時空中飛起小雪，雪花飄落，兩個時辰後，冰湖上只餘一個孤單的雪包。

……

一座起伏的山脈綿延百里，山勢不高，如臥龍盤地，山上林海茫茫，一道矯健身影如雪豹般在密林奔跑，地面上常年堆積的枯枝敗葉在腳掌踏過後，轟然四濺，在空中高高揚起。

前方一根枯木橫空，擋住去路，少年雙足猛然一踏地面，身形拔地而起，幾次跳躍後，腳尖點在一株雙人合抱的紅松上，大鵬展翅，從枯木上飛掠而過，輕飄飄落在一塊山石上。

……

懸崖壁立，切面如同刀削，崖頂上的積雪融化後，水流順切面流下，凝霜結冰。

白色的寒氣從崖底升起，一團團，一片片，盤旋縈繞，經年不散。

平靜的寒氣向兩旁翻滾開來，長清生手腳並用，施展壁虎遊牆術，緊貼崖壁，穿過寒霧，快速向上攀去。

突然，長清生手抓的冰稜碎裂，無處著力之下，長清生急速向下墜入。

“灰棍，出。”長清生從懷中一抓，拿出魔杖，口唸符語，一道雷弧從魔杖射出，擊在冰壁之上，劈下一大塊寒冰。

長清生雙腳輕輕在寒冰上一點，凌空縱起，抓在寒冰掉落處的凹縫邊緣。

灰棍，這是長清生給魔杖起的名字，灰色的棍子，簡單直白，好記上口。

……

山洞前，石臺上，長空暗，雪飄落。

黑衣人的身影隱入風雪，聲音飄忽：“你身上血毒乃是南疆烏蜂毒，血毒纏身十幾年，深入骨髓，此藥丸主藥材是深海一隻血蟾之血，血液劇毒無比，蟾蜂相剋，現今以毒攻毒，服下此藥，再配合藥浴來祛除你體內血毒，此法頗為費時，過程痛苦兇險，開始吧！”黑衣人手指一彈，一枚紅色藥丸彈射而出，沒入長清生口中。

一年後，雪山石臺。

黑衣人的聲音依然冰冷：“血毒盡除，藥浴數月，血蟾之血，補益真元，如今你皮肉緊實，氣血旺盛，但想要體內誕生鬥氣，還需瀕臨死地絕境，才有機緣感悟鬥氣。向西二十里處，有一頭鋼毛野豬，一個時辰內，取其頭顱回來，速去！”

長清生點頭應了一聲，順著山道奔下，向西疾行而去。

一處山丘上，血跡斑斑，一頭獠牙猙獰的野豬大口撕扯著一頭麋鹿屍體，野豬長兩米，高半丈，毛髮灰黑，硬如鋼針，正是山林雪地中的強大野獸——鋼毛野豬。

長清生觀察片刻後，直接跳躍而出，一拳砸向鋼毛野豬腦袋，鋼毛野豬雖在進食，卻天性警覺，看到有人攻擊自己，頓時雙目放射兇光，低沉哼叫一聲，身體弓起，狠狠朝長清生撞去。

砰，第一聲響是長清生的鐵拳砸在鋼毛野豬腦頂上，砰，第二聲響是野豬撞在長清生胸口。

鋼毛野豬哼唧一聲，被砸得滾下山丘，而長清生則是倒飛而回，重重摔在雪地上。

“好傢伙，很有力氣嘛！”長清生抬手擦去嘴角血跡，一個鯉魚打挺站起，揉身而上，再次攻向鋼毛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