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中,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迴盪在黑黢黢的走廊,靜心聽,回聲隱約可聞。

蔣靈均跺了跺腳,聲控燈又開始工作了。

她偏頭,男人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像鬆軟輕靈的羽毛,她驚奇道:“真睡著了?“

他的禁錮開始變得鬆弛,蔣靈均稍稍一動,他搭在她腰間的胳膊就滑了下來。

“醒醒!喂,章正則,醒醒!……“一連串的呼喊不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她肩頭上的人反而睡得更沉了,還打起了鼾!

OO“…

她確定不是用搖籃曲叫他的!

蔣靈均真想把這男人隨便一扔,不再管他也不再問他,就這樣回家睡覺去。可她的道德心又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

想到夜深人靜又孤苦無依的境況,她委屈且憤恨地道:“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被你這個流氓給纏著脫不了身!“

她看不到的地方,章正則的睫毛輕輕撲閃了下。

章正則的整個重量都由她支撐著,蔣靈均有些受不住,她急中生智,決定打給Abner。

其實還有更為簡便的方法——拖他進她家,蔣靈均想到這一點了,不過她並不打算這麼去做。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確定一個男人多半是透過他的語言,而男人確定一個女人則多半是透過暗示。

三更半夜,單身女人即便是出自好心才讓男人進屋喝杯茶或洗洗臉又或是其他,男人也會理解為這是一種暗示——性的暗示。

這個人屢次三番的越界,讓她沒法信任他!

相處越多,她就越是看不透他,根本不曉得他一次次的接近,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有時對她疏遠的好似之前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可他又會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安慰她,但更多的時候,他又喜歡拆她的“防火牆“,讓她羞窘至惱羞成怒的地步。

蔣靈均一邊扶著睡著了的章正則不讓他倒下,一邊將手探進挎包裡摸索手機。

Abner來之前,蔣靈均扶著睡死過去的章正則,指著對方高挺的鼻樑一通數落——

“要不是看你長得還可以,你以為我會三更半夜不睡覺閒著沒事幹,在這裡陪著你?……“

“你這個人,最無聊最變態最神經最怪異最……“

“之前借你的錢,你非要讓我還什麼人情,還專門跑到我家樓下!你是讓我說你摳門好呢,還是鐵公雞好呢?可是後來,你又把我還你的錢全買了吃的東西,還寄到了我家。我說,你該不會是閒著沒事幹吃飽了撐的吧!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做事一套一套的,把我都弄糊塗了。你到底想幹嘛啊你!……“

“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就喜歡欺負我!你——“蔣靈均後面未說完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口,因為Abner來了。

Abner下了電梯之後,愣在了電梯門口。

一時之間,Abner心思九曲十八彎——

那像樹袋熊一樣纏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難道是他英陰神武的老闆?

嗬,果然是!哎呦喂,老闆,說自己有親密關係恐懼症的人是你,現在死抱著人家姑娘不撒手的人還是你,還說什麼不喜歡呢!老闆最會口是心非了!

Abner到了他們跟前,才發現自家老闆睡著了。

蔣靈均巴不得趕快脫手,催促道:“快扶著!“

這人重的要命,她累得胳膊酸脖子酸。抽身之後,她甩了甩胳膊,轉了轉脖子。

Abner還沒扶多久,便驚道:“老闆,你醒了啊!“

蔣靈均:“……“怎麼剛才他不醒?

章正則站穩後,立馬與Abner拉開了距離,至少一米。

Abner:→→

對其他人一概說自己有親密關係恐懼症,對方若是換做了蔣小姐,老闆就成了親密關係不滿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