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懶洋洋的,懷抱雙手,一身漆黑的緊身衣,兩柄直刀貼著大腿捆好,長髮束成高高的馬尾。

“麻衣,過來,蹲下來,我讓你能看見真實。”男孩像是命令的說道。

麻衣蹲在小男孩的身前,男孩伸手拂過酒德麻衣的雙眼。

站起身,她再次看向海面。

一座無比龐大城市的倒影呈現在墨綠的海水中!

那城市裡的建築由巨大的、大到不可能來自這個星球的詭綠色石材建造。還有複雜到令人目眩的石雕刻,宏偉的巨像和華麗的浮雕。

她猛地抬頭,噩夢、恐怖的極至就在她的頭頂。麻衣雖然不是膽怯之人,但若非男孩就在身邊,她現在就想逃走了。

“進去吧,去見見他……或者祂?”男孩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一個平靜的領域釋放出來,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但這個石子激起了驚濤的巨浪!

酒德麻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黑色宮殿前,宮殿的根基上只長滿扭曲的觸手深入地底,像是為某個事物的誕生汲取養分。

男孩的臉色難看起來:“情況比我預料的還要糟糕,我們得儘快。

麻衣,以我現在的權能只能將我們送到這裡,接下來就只能靠步行了。”

“沒問題,遵從您的意志。”酒德麻衣抽出雙刃。

進入宮殿那一刻,麻衣和男孩,彷彿置身異界,光怪感扭曲感達到巔峰,和現世完全不一樣的法則二人下意識的排斥。

一路上,雖然並沒有發生什麼爭鬥,但酒德麻衣繃緊精神,渾身被汗打溼,有無數的東西在暗地裡注視著他們,但彷彿被束縛著,不與他們接觸。

男孩一路上沉默不語,直至中央大殿。

大殿中央,一個常見的幾十來塊的躺椅上,一個年輕的黑髮男人閉著眼睛,彷彿在睡覺。但他躺椅上爬滿了灰黑色的觸手,不停地蠕動著,在為他輸送養料。

察覺到有來客,他艱難的睜開眼睛:“明非?”

“……”男孩淡金色的瞳孔裡,流露出一絲震動,和一絲哀傷,還有一絲憤怒。

麻衣從未見過男孩的眼神裡包含著如此多的情緒。

“你究竟要為這個世界付出多少,才肯罷休?”男孩質問。

“是明澤啊,”男人勉強起身,身體骨瘦如柴,衣服上還沾著灰色的絲線:“怎麼跑這裡來了?”

“回答我!”

男人想說話,但狠狠的喘了幾口氣。

看著這一幕,男孩淡金色的瞳孔開始增亮,哀傷與暴怒雜糅:“將自己的命格用下個紀元未出世的主宰命格替換出,然後把自己的轉移給路明非,既解決了這一紀的危機,又讓下一紀元不復存在?

值得嗎?”

男人緩了緩,蒼白的臉上流露出溫和的笑容:

“孩子,你是和明非共用一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