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飛的落葉中,銀色的羅爾斯羅伊斯轎車駛入校園,停在卡塞爾的主辦公樓前。

那是一個獨棟建築,外壁是堅硬的白色大理石,窗戶窄小,像是一個大型的堡壘,專用的停車場幾乎停滿了,一輛蘭博基尼,一輛老式捷豹,一輛改裝過的賓士,等等。

令人意外的是,和這些豪車佔據了一樣一個完整車位的,還有一輛橘黃色的山地腳踏車。

司機一手拉開車門,一手遮掩車門的上緣,以防貴客不小心碰頭。

一隻水晶高跟鞋輕輕踩地,修長的小腿伸出來,帶著驚心動魄的美。不像那雙高跟鞋給人留下的貴婦印象,從轎車裡出來的是一個年輕女孩,面容精緻但不俗氣。

二十歲的外貌卻有三十多歲的眼神,七分的淡漠,再加二分的高傲,以及一分的嫵媚。化著貴婦妝,蒙著黑色面紗,穿著掐腰套裙,外罩裘皮披肩。

細高的鞋跟讓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她緩緩走進會議室。

“第六位校董,也是最後一位,伊麗莎白•洛朗,22歲,她的家族是歐洲最大的屠龍世家,從事礦業和金融業。父親死於空難後,他不得不中斷在皇家美術學院的學習,繼承家業。”

站在主位旁邊的秦夢炘這般介紹道。

路明非抬頭看了一眼,便又靜下心來看書:“自以為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一邊的帕西微笑著說:“確實,她的家族以出漂亮的後代,在混血種出名。”

路明非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帕西討了個沒趣。

但是一個老男人起身,邁著大步迎上去,向女孩張開雙臂:

“嗨,lisa,我的孩子,歡迎,來到正準時。”

“謝謝你,昂熱。”女孩擁抱他,和他行貼面禮。

“你看起來又長大了一些,我還記得你在伊頓公學上學時穿著校服那青澀的樣子,現在都成大美人了。”昂熱得當的與女孩分離,充分的展示了紳士風度。

“那是因為你有八年沒有見過我了,”女孩將手伸進面紗中,掩嘴輕笑,“你看起來還是老樣子,永遠充斥著活力,時間彷彿在你身上停止了。”

“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時間之神會憐憫他,把時間調得稍微慢那麼一點點。”銀髮老男人,紳士的伸出一隻胳膊。

女孩挽著他的胳膊,像是老邁,但依舊英俊的父親帶著聰明漂亮的女兒進入社交圈。

卡塞爾學院校長昂熱以及伊麗莎白家族女王麗莎入座,另外還有三位男人和一位女人。

“應該還有一位校董。”帕西說。

“從未見到出席,也不知道名字。”一個很老的男人說道,他穿著挺括的西裝,似乎想把自己打扮的精神一點。

“是啊,每年在學院花費鉅額的金錢,卻從不參加校董會,履行自己應得的權利,真是……豪邁。”麗莎斟酌著用詞。

“不用了,人已經到齊了,”路明非把書合上:“可以開始了。”

路明非面對眾人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就是那位校董的繼承人,你們可以看一下你們面前桌子上擺著的證明。”

眾人翻了翻面前的幾疊紙,面色有些凝重,氣氛顯得壓抑了起來。

有些不妙,還沒有開始談判,就輸了一籌,帕西暗中觀察著。

路明非將雙手手指在一起,放在桌子上,略過自我介紹環節,直接輕聲問道:

“你們認為你們屠龍世家究竟是什麼?”

聲音不大,也沒有包含什麼情緒,但沒有一個人敢直接說話。

一個杵著柺杖的老人戳了戳身邊的昂熱。

昂熱站起來,指了指身邊的老頭:“這位是加圖索的代理主席,弗羅斯特•加圖索,他代替他的哥哥出席,算是我的老朋友吧。”

“是有話想說嗎?別擔心,請講,”路明非伸出手,做了個手勢,說:“別擔心,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獸。”

“那是因為怪獸都沒有你恐怖。”幾個校董的內心在咆哮,就因為一次試探性的入侵,把五大家族的經濟鏈直接全部熔斷,全部都背上了鉅額的欠款。

最離譜的就是,這次入侵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只有他們丟了一點人手,卡塞爾方面也沒有什麼損失。

聽到路明非的話,弗羅斯特•加圖索縮回伸向自己面前銅鈴的手,誰知道這是不是說反話?

老實說,加圖索家族簡直就是著了無妄之災,他們沒有出一個人,也被波及到了。弗羅斯特這個老人心裡居然泛起了委屈的酸澀。

想起這幾個月路明非的一系列操作,弗洛斯特心裡就是一寒顫,既遂狠下心,一把抓起鈴鐺搖了搖,示意他要說話。

其他的幾個家族族長以看勇者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