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姑且還想看這件事情繼續演變下去,如果她沒了這戲就不好唱了,”上衫昭月指了指克倫蘇爾說,“能麻煩你把她交給我嗎?”

“……可以,”戴因斯雷布沒沉默多久,他徑直穿過數十尊被凍結成冰雕的魔物,將克倫蘇爾置之不理。

直到他消失在了宮殿的門後,上衫昭月才走過去扶起了倒下的克倫蘇爾。

他抱著克倫蘇爾,也瞬間消失在了沒有絲毫生氣的城堡大殿。

在克倫蘇爾第一次會見他的房間,上衫昭月露出了身影,並且將克倫蘇爾毫不憐惜地放在了地上。

幽色的燭燈下,克倫蘇爾靜靜地躺在石板鋪築的地板上。

她不復往日的嬌媚,臉色蒼白而無血色。

黑色裙甲包裹著玲瓏的軀體,曲線依舊很美,美中不足的自然是她體表遍佈的劍痕,以及燒焦的痕跡。

她在戴因斯雷布和熒的合擊下,真的很狼狽。

作為近年唯一以武力晉升到第二階級的人,擔任著王宮侍衛長,他的實力毋庸置疑。

克倫蘇爾如果不計算元素掌握,站立戰力也就與戴因斯雷布相當,更何況又有更棘手的熒逼迫。

過了許久,克倫蘇爾依舊毫無動靜,如果不是還有心臟跳動,上衫昭月都要認為她已經死了。

“記得承我點情,”上衫昭月無奈,指尖落在她眉心。

一滴暗金色的血液緩緩滲出,被滴落,最後融入。

在得到了上衫昭月的血後,克倫蘇爾的面色馬上泛起血色,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然後剝落,露出光潔的面板。

她的心跳也越來越有力,像是從虛空中有力量灌注入她的軀殼,從此刻起,她再非肉體凡胎。

“多謝閣下,”醒來的第一件事,她就虛弱地朝著上衫昭月說。

都這時候了,還氣若幽蘭,徐徐吞吐,真就是優雅永不過時?

“你打算怎麼辦?”上衫昭月坐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將手肘壓在左腿,用手掌撐起下巴,將左腿順便放到了右腿上。

白色的長髮在空氣裡浮動,整個人背對著光,精緻的臉在陰影裡,眼底浮動著濃烈的金光。

他好像是司掌命運的神祇,亦或者強迫人交換的惡魔。

克倫蘇爾很不巧,成為了他強制交易的物件。

她不明白,上衫昭月想要什麼,於是用一如既往敬重的語氣說,“您想要什麼呢?”

“我極有可能失去在王國裡的權力,如果您想找新的接引我也不反對。”

“我們都曾生活在深淵,弱肉強食雖然逐漸被更文明的方式取締,但只不過是隱藏於言表。”

“它其實無處不在,就像這次。”

“我輸了,輸給自己的傲慢,輸給他們攪亂局面的決心。”

“不出意外的話,其餘的執政官們應該都動起來了,無論是國王派的另外一位,還是元老派的四位。”

“真是抱歉,”她起身朝上衫昭月行禮說,“我實在是遭遇了人生的劇變,接下來我要繼續前往戰場了。”

“如果您打算繼續加註我也不反對,如果您不打算繼續加註,那麼我就只有屍骨可以贈與你作為報酬。”

她說完就繞開了上衫昭月,迎著光走去,似乎打算做反抗命運的孤勇者。

上衫昭月並沒有反應,他依舊搖晃著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