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這鳴神的國土裡盛行物哀,華美著綻放於須臾的野,卻偏偏是永恆的國度,人們在無休止的逝去中,博取那永恆的事物,宛若飛蛾撲火般追逐。

“司代大人,請指教!”土門馬步下蹲,刀高舉過頭頂。

“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師傅擺出架勢對敵,”他的女徒弟菜菜子有些激動,又略微惶恐,激動很好理解,能看到師傅展露出真本事對敵,徒弟自然會因此雀躍而期待,惶恐也不稀奇,能與宗師對敵的人也是宗師,擔心師傅會輸理所當然。

在這個時代,武士的宿命就是拿起刀以命相搏,在荒野與街上的,腰間佩刀,隨時做好拔刀殺人的準備,在道場的,也時刻準備好被人找上門來砍下頭顱。

現實不如遊戲呈現得那麼美好,稻妻的傳統註定了它的壓抑,無關乎統治階級,這是時間帶來的累計,事到如今無可逆轉。

上衫昭月也沒想過逆轉,這份壓抑與嚴肅,是傳統的一部分,如果缺失了,那就不能說是稻妻了。

“土門大師,請指教!”他露出可以稱得上溫文爾雅的笑容,修長的脖頸下分叉領的和服,他隨意出拔刀,袖口上翻飛出雲與雀。

這不是任何流派的起手式,只能說明他遊刃有餘。

當然,如果沒有名望累計,那就是不知所謂的狂妄。

土門唇齒開合,鬍鬚輕輕顫抖,四肢的肌肉已經繃緊,他深撥出一口氣,渾濁的瞳孔的閃過一抹精光。

在他看來,上衫昭月的身上到處都是破綻,又彷彿渾然如一,無從攻破。

“就由我先攻吧,”上衫昭月頷首,手腕徹底牽拉,在刀光化鏡中抽出銀亮的長刀,這刀刀身曲長,有新月的紋路,特製的刀鞘上篆刻著怒放的十三瓣菊,儼然是宮裝的最高規格鞘裝。

天叢雲是不亞於巖王帝君的神槍貫虹的名器,在日常戰鬥中不是能拿出來對敵的神兵,仰仗兵器之利,確實會讓人有變強的感覺。

可那樣會讓劍客的劍變鈍,技藝退步,在失去神兵之後,這類的劍客多半就難逃被仇家殺死的宿命。

上衫昭月雖然不覺得有人能殺死他,也不拒絕防患於未然,他只向雷電影提出了訴求,對方就吩咐下臣找來了這把傳世的名刀——三日月宗近。

名刀大多淪為工藝品,而這把刀上還殘餘刀傷,是經歷過實戰淬鍊的殺傷性刀劍。

他清楚明鏡止水流的核心奧義不是急功進取,明鏡止水流的大師,能耐心地以退為進,隱忍以天為單位的時間。

作為新興流派,明鏡止水流去短博長,融合數家流派的特點,它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

土門瞳孔在瞬間緊縮,蒼老的面孔上,額髮瞬間被破開,尚且在十數米外的上衫昭月,下一刻就突臉。

那雪亮的刀劍悄然而至,快到了極致,卻沒帶起一絲風聲。

土門做出了驚人的應對,他明知出刀已經來不及了,乾脆就瞬間“塌陷”了下去,他順勢避開了那如利箭般破空的長劍,下盤又上漲,以肩膀撞向上衫昭月的手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