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以為我心軟了或者後悔了吧?”

他搖了搖頭,說

“不要這麼想我,我會因為屈辱而失落的。”

顧絨…………

“沒這麼想你。”

她轉回頭來,有點想翻白眼。

商夜低聲一笑,有些累了似的吸了口氣,又繼續道

“我不是因為這種搞笑的理由才要拼命治療他的。”

“原本我想的也是讓他自生自滅,可在他被確診的時候我算了一下,如果真的任由他自生自滅的話,這個過程估計不會超過一年時間。”

他搖了搖頭,像是再次表達了自己的否定

“我不喜歡這樣。”

“我需要更長的時間,我需要看到更多次,更劇烈的他的痛苦。”

“從一開始選擇為他隱瞞,從親手把我媽和那隻狗埋在一起開始,我就決定了,我要親手掌握他的死亡,我要親自掌控他的痛苦。”

“我將享受他僅剩生命裡最撕心裂肺最面目全非的一切,我會親手一點一點,為他打造最淒涼慘烈的結局。”

“最好要讓他死都要無法閉眼,把這份痛苦和怨恨帶到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無法掙脫。”

商夜輕飄一笑,頭顱向右側傾斜,兩隻黑色瞳孔映著無邊的城市燈火,迷醉又夢幻。

而他的聲音就如同他的眼瞳一般朦朧,在外套被夜風吹得嘩啦啦亂飛的響動裡,如江面溼氣一樣清晰的落在了顧絨的感知裡。

“這對我來說,將會是世上最上等的紅酒,或者最美麗的詩篇。”

——彷彿耳朵裡下了一場雪。

那涼意順著每一個溫柔的字眼鑽進傾聽者的大腦中,在盛夏的夜晚,也如同身置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