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我怎麼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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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夜突然低笑起來:
“那原因可就太多了,比如沒擦乾淨他的鞋,比如他打了補丁的衣服還放在櫃子裡沒有丟掉,比如吃飯的聲音太大……雖然其實他本人吃飯就很愛吧唧嘴,再或者乾脆什麼理由都沒有,只是因為想打了而已。”
“總之又是因為這種事,那天我放學回家的時候剛好看到我媽倒下來,而那個男人直到看到那根織衣針才終於醒了酒,那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商夜微微笑著,眼前又浮現出那一幕。
雖然漫長的歲月已經將那天的細節全部沖刷模糊,他再記不得對方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也記不得牆壁上蜘蛛網的位置,可是他始終清楚的記著那張臉。
就像世上最出色的雕刻大師,把那張臉深深的刻在了他心裡,就連那眉毛扭曲的弧度,還有因為驚慌而擴張的鼻孔都惟妙惟肖。
即便後來他見過無數次甚至都已經習慣了那個男人狼狽難堪的樣子,也依舊只對這一幕銘心刻骨。
而彼時還在唸中學的他,揹著書包站在門口,以冷靜的瞳孔記錄了這一切。
隨後,他迎來了那個男人歇斯底里的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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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也差點死在他手裡,不過好在我命硬,總算比我媽幸運一點。”
商夜微笑著說:
“之後我向他保證了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並且還給他出了主意,偽造出我媽媽離家出走的假象,他再喝幾天酒,到鄰居家裡哭一場嘛一場,事情就解決了,沒有引來一絲半點的懷疑。”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已經不能掩蓋語氣裡的笑意。
不知是在得意自己的聰明,還是在笑簡單相信了這種話的荒謬人群。
顧絨聽著,覺得是後一種。
她轉頭看向商夜,問:
“所以,你沒有報警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約定嗎?或者說,你害怕你父親知道了也會殺了你?”
“怎麼會是因為這種無所謂的理由?”
商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彎著,他把腦袋扭回去,看向下方城市:
“你知道我們國家家暴至死的行兇者,一般會受到怎樣的審判嗎?”
商夜溫柔的音色在微涼的夜風裡徜徉,不管說什麼都有些繾綣的味道似的:
“情節特別惡劣殘忍的,十年以上,情節輕微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而若行兇者不是故意的,則會直接判斷過失殺人,而這過失殺人者又是死者的親屬,審判結果更加會往輕了判。”
“直到最後,他說不定會得到坐牢三年這種玩兒一樣的懲罰。”
“三年之後出來還有我給他養老,他還能去娶下一個女人,再生一個兒子或者女兒,繼續過著皇帝一樣隨心所欲使用暴力的生活。”
他轉頭看向顧絨,溫柔的問:
“你說,我怎麼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呢?”
他扭回頭去,嗓音輕而溫柔:
“所以,我成了知情不報的窩藏犯,我甚至給他打下手,幫他埋葬了我媽媽的屍體,就在我那隻狗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