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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絨下巴擱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捏自己指尖的手指,半晌突然怔怔道:

“你手指好青。”

眼前修長漂亮的、屬於藝術家的手指,卻每個指甲下面都泛著不健康的青紫色。

顧絨眼看著,突然就紅了眼眶。

她掂著單腳起身,俯身把耳朵貼到唐鬱的心臟上。

咚——咚——咚——

心跳本該是沒有聲音的。

可隔著柔軟的病號服,那身體裡代表著生命的震動,一下一下規律的傳遞到她的耳中,並不響亮的聲音,卻彷彿讓整個世界都在隨之轟鳴——這讓她感到安心,想一直聽下去,最好永遠都不要離開。

顧絨貼在他胸口,半晌才接上了之前的話:

“那我等你。”

她極低的說:

“不用下跪,但我要玫瑰和戒指。”

唐鬱很久沒有說話,半晌才輕輕笑了一聲,說好。

他抬起手,寬大的手掌蓋住了她的側臉,在柔軟的頭髮上輕輕觸控。

陽光和風都穿透了窗戶的縫隙,病房裡始終很安靜,空氣裡有塵埃漂浮。

等到送飯的唐勁敲門進來的時候,顧絨不知何時已經擠到了病床上,和唐鬱相擁著睡著了。

明明還分著手的兩人,相擁而眠的樣子卻比任何情侶都契合甜蜜似的——如果不看兩個人都傷痕累累的模樣的話。

唐勁推著送餐車站在門口,看著陽光裡互相依偎的兩人,莫名的眼睛一酸,趕緊低下頭退出去了。

·

下午用過餐之後,唐鬱便又睡著了。

顧絨守了一會兒,讓唐勁推著自己去六樓腫瘤科。

上電梯之前她給遲秋髮了條微信。

【G:能查到商夜父親去世之前的住院地址嗎?還有主治醫生的資料】

那邊很快回了訊息。

【CQ:等等。】

電梯上行,沒多久就停在了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