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是一片空白。

顧絨靠上了椅背,盯著手機有點出神。

她想也知道為什麼會沒有了後續,她甚至可以在腦海裡輕易勾勒出那個做筆錄的警察叔叔臉上可能會有的表情。

一定是有點好笑的,有點荒謬的,就像看到一個小孩為一隻不小心被踩死的螞蟻而抱不平一樣,心不在焉,毫不在意。

所以才沒有了後續。

可是這多年前的一次敷衍,卻讓此刻的顧絨陷入了更大的困惑裡。

殺死了狗的母親。

和因為死了一隻狗而將母親告到派出所的少年。

怎麼看都不會是母慈子孝的良好關係,那商夜的初中同學為什麼還說他媽媽看起來對他很好?而在這樣一團迷霧的家庭關係中,那個聽起來很失敗的父親,又到底充當著怎樣的角色?

顧絨把手機拿在手裡轉來轉去,一下一下在桌上磕出有節奏的響聲,她在這響聲裡微皺著眉不停思索。

殺死了狗的母親。

把母親告到派出所卻沒能得到結果的兒子。

窮困的如同隱形的父親。

一個拋夫棄子,失蹤至今。

一個肝癌去世。

而那個兒子……

“那當然是,希望她已經死了。”

說這句話時甚至還略微帶著微笑的商夜的模樣又一次浮現腦海,顧絨的手突然頓了一下,啪的掉在了桌上。

殺死了狗的母親。

把母親告到派出所想要她受到懲罰卻最終被敷衍的兒子。

後來的失蹤,和“希望她已經死了”的原話。

證據被串成了一條模糊不已的線,斷斷續續的將人的思緒引往一個可怕而陰暗的方向。

顧絨抬手捏了捏眉心,控制住自己亂竄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