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又重新彎起唇角,沒察覺到自己剛剛低落的心情又重新回溫了。

伸手拉開鏈子,把琥珀抱出來放到桌上,和它圓溜溜的貓眼互相對視著,顧絨嘆了一口氣:

“你爹有事,只能讓你充個數了,勉強安慰我一下。”

大約是對“勉強”這個詞很不滿意,琥珀衝她兇巴巴的嚎了兩聲,可惜嗓音天生細軟,聽起來依舊跟撒嬌似的。

顧絨摸了摸她的頭,拿起那屬於鬱金香正要放到一旁去給琥珀騰地方,卻突然在花束裡瞄到了另一抹顏色,她手指一頓,撥開上面的鬱金香,從盛放的花瓣下方,抽出來另一支細嫩的小花。

那是一支紅色的滿天星,藏在大朵的鬱金香下面,很不容易被察覺。

滿天星代表的是,思念。

顧絨捏著這一支小小的星辰般的花朵,心臟就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戳了一下。

她忍不住笑起來,把那支花放在陽光裡,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本想發給唐鬱逗逗他,到了一半卻又停住了。

隔了一會兒便開始上菜,有專人上前來給琥珀準備貓糧,把她抱到餐桌的另一端去吃。

於是在滿室陽光裡,一人一貓隔著一張桌子,一起享用了非常美味的一餐。

這一次即便沒有唐鬱本人在場,顧絨卻也吃得十分充實歡快,很好的犒勞了自己的胃。

·

夕陽漸漸鋪滿江水。

街上離路燈亮起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但有些地方已經燈火通明。

唐鬱端著酒杯仰頭,紅酒略微沾了沾唇便算了回應了別人的敬酒。

這一場從中午持續到深夜的宴會到此刻已經過了大半,那些該喝該聊的人他基本都已經應付完畢了。

此時他放下酒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心底還記掛著另一件事,便低頭看了看手錶,思索著該怎麼先走。

轉身朝休息室走去的路上不斷有人想上前打招呼,不過這一次他沒端酒杯,便也懶得應付這些人,一張臉似笑非笑的,雖然並不冷漠卻自帶著“不想說話”的氣場,逼退了大多數的人。

直到經過轉角的時候,一個房間的門突然被開啟,一個衣冠楚楚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他便是眼睛一亮,和他握了握手:

“唐總,怎麼不繼續喝酒了?”

這是ta的亞太區的負責人,上川本地拼出去的,以後將會駐紮國內,和他們會有很多往來。

唐鬱按了按額角,遺憾拒絕:

“有點頭疼,今天就不喝了,改天再找於總繼續。”

那個於總看了一眼長廊外衣香鬢影的宴會廳,眉頭挑了挑,一臉我懂的表情拍了拍唐鬱的肩膀:

“今天人多,喝酒沒什麼意思。”

他的臉有些發紅,看得出來有些喝多了,似乎想了片刻,他壓低了聲音對唐鬱道:

“看這裡結束還要很久,不如唐總和我去參加另一個宴會?咱們玩點更有意思的東西?”

唐鬱一頓,輕輕瞥了他一眼,接著笑起來:

“不必了,我今天是真的頭疼,準備早點回去睡一覺,另外我現在的確身體不太好,別說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就是沒意思的東西我也玩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