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古怪的看她一眼:

“你說你媽媽是因為家裡太窮了所以丟下你逃走了,那你恨她嗎?”

商夜思考了一會兒,有些恍惚似的點了點頭:

“大概是恨的。”

“那不就得了。”

顧絨道:

“我也恨她,而且估計比你的程度深得多。”

顧絨望著對面牆壁上星星點點的光芒,說:

“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就是靠著對她的恨撐下來的,因為不想成為和她一樣不負責任的軟弱又沒用的大人,所以才拼命活下來的,這麼說起來,倒好像要感謝她似的。”

她像是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彎了彎嘴唇。

緊接著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哦的一聲轉頭,對商夜補充道:

“忘了告訴你,她是當著我的面跳樓的。”

商夜怔住了。

而顧絨淡淡笑著的臉就這麼映在他的瞳孔裡,那雙琥珀色的淺淡眼瞳看起來平靜極了,只有從極深處才能找到一點淡漠的感情來:

“那時候我大概十三歲,剛剛兼職回家,跑上天台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上幾句話,她就跳下去了,明明知道我就在她身後……”

顧絨笑起來:

“之後我做了整整兩年的噩夢,這樣還要我不恨她的話,也太強人所難了,對吧?”

她像是尋求同盟似的,歪著腦袋問商夜。

後者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點了點頭:

“的確是強人所難。”

顧絨於是滿意了,接著她又好奇的問商夜:

“那你呢?你媽媽逃走之後你再也沒有見過他嗎?你現在都已經這麼功成名就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吧?難道她就沒再回來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