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說可惜他沒被抓住,還是可惜他差點被抓住。

據鍾離對這位大少爺的瞭解,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前者。

不過既然是給他發工資的金主,那麼無論是怎樣的嘲諷他都是能不痛不癢照單全收的,畢竟他是個財迷。

財迷鍾先生對老闆的嘲弄毫不在意,捏著脖子扭了扭,發出咔咔的脆響後開口道:

“那個啥,說好的有意外情況並且我成功出力的話會發獎金的啊,你別忘了給我打錢。”

唐鬱:……

要錢的時候還真是一點都不害臊呢。

他轉頭看了一眼一直透明人一般呆在旁邊的唐勁,後者點了點頭,立刻就打電話去了。

“唐少就是爽快。”

鍾離的聲音頓時飛揚起來:

“比你爸爽快多了,以後我會繼續好好負責顧小姐的安全問題的。”

他笑著站起來往外走去,手指握到門把手的時候突然一頓,接著轉頭有些遲疑的對唐鬱道:

“我不知道顧絨……顧小姐會不會把今天的全部過程都告訴你,但是根據我的直覺和經驗來看,那些追趕他們的人身上有非常令人厭惡的氣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離遠一點吧,最好是徹底沒有關聯,否則遲早還會出事的。”

鍾離開啟門走出去了。

唐鬱坐在沙發上回憶著他說的這些話,微微皺起了眉。

明天等她醒過來再問問她好了,如果她不想說的話……

回憶起交往時顧絨招呼都不打一聲獨自闖進市一院的行為,他眉眼間的情緒漸漸暗沉了下去。

不願意繼續思考這個可能性,他起身回到了顧絨的病房,關了燈,開啟了微弱的壁燈,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過於修長的腿依舊很無奈的伸出了扶手,但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倒沒什麼不舒服的表情,不如說正相反,他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仰躺著盯著昏暗夜色老半天后,他側過了身,看著病床上那張模糊的睡臉,好長時間後才微微勾著嘴唇睡了過去。

·

天光被紗簾過濾得柔和,模糊的灑在病房裡,渡上了唐鬱薄薄的眼皮。

他緩緩睜開眼睛。

剛剛甦醒時視線裡還模糊不清,然而他依舊下意識的看著病床的位置,緩慢眨了下眼。

眨眼使得他的意識和眼睛都變得清明起來,而此刻映在他眼中的病床上,卻空無一人,只有天光鋪滿被整理整齊的白色被單,甚至都看不出來昨晚被人睡過了。

唐鬱的意識頓時完全清醒,他猛地翻身坐起來,怔怔的盯著空無一人的床鋪呆了幾秒,隨後起身環視了一眼病房,洗手間的門也開著,隱約可見空蕩蕩的內裡。

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大步走到床邊按響了按鈴,還狠狠按了好幾下,動作非常暴躁。

很快便有護士推門而入了,唐鬱頭也不回的冷漠道:

“這裡住著的病人呢?”

“……顧……顧小姐已經走了,大概在七點半的時候。”

護士的聲音有點戰戰兢兢的,唐鬱轉頭看向她,幾乎要爆喝起來:

“為什麼不把人攔著!沒聽見醫生說過她需要休息幾天嗎!”

護士渾身一抖,而唐鬱已經看到了茶几上放著的一張便利貼。

他怔了一下,抬腳走過去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