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捲過城市,帶來江水潮溼的味道,也帶來都市裡各種元素混雜的奇異香味。

天空被燈紅酒綠的城市映得微微發紅,她在這樣的天色下扶著欄杆發呆,直到整張臉都被吹得冰涼,她才回過神來一般,慢慢拿出了手機,把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接起的時候同樣有一陣陣的風聲,看來還在路上開著車,顧絨眨了眨眼,準備掛電話等他停了車再打過去,卻被唐鬱阻止了。

“我停在路邊了。”

那邊風聲停止下來,唐鬱的聲音平靜的響起。

顧絨望著夜色,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輕開了口:

“唐鬱,你問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我的回答是,沒有。”

風聲都彷彿在瞬間靜止,而在這樣的靜止中,唐鬱輕聲問她:

“顧絨,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顧絨頓了頓,說:

“你不能奢望那個,唐鬱。”

她聲音被捲進聽筒裡,輕飄飄的傳進唐鬱耳中。

而顧絨能聽到的,只有男人沉靜,特意放緩的,壓抑著情緒的呼吸。

許久之後,她終於聽見男人說了一聲:

“我知道了。”

“就這樣吧。”

他說。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顧絨趴在欄杆上,望著天空,一些難以啟齒的話被她咽回肚子裡,在心臟上敲出苦笑般的迴響。

我怎麼敢奢望這個呢?唐鬱。

你真是太不瞭解我了。

顧絨從頭到尾都是個利己主義者啊,我可以不怕任何**上的折磨和痛苦,但是我畏懼於任何來自內心的疼痛,那是我退化的痛覺神經不能模糊不能控制的,所以每一次都被我記得很牢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