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準備因為任何原因去原諒他,就算他是被人騙著欠下高利貸的,那張欠條上的簽名也的的確確是他親手寫的,所以我不會原諒他。”

“但同樣的,一旦我找到了證據確定到底是誰騙他簽下了那張借條,我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顧絨說:

“離開上川吧,去別的城市,或者別的國家,時間久了,遇見的人和事多了,你總能忘掉我的。”

“不要再來找我了,阿橫。”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顧絨轉身,向唐鬱的車走去,擦肩而過的時候,陸橫突然開了口。

平靜的,平淡的,就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般不添任何情緒:

“可是我愛你,顧絨。”

他在路燈下低著頭,沒有去看身旁的顧絨,帶著滿臉無聲流淌的眼淚,安靜的說:

“我愛你。”

顧絨背對著他,腳步只頓了片刻,便毫無反應的朝前走去了。

原地只剩下陸橫直挺挺的站著,彷彿要永遠沉默在這昏暗的燈光裡,背影孤獨,絕望無聲。

唐鬱終於看到顧絨出現在窗外,抓心撓肝的著急終於停止,他立刻開啟門走了下去,然而才走了兩步他就呆住了。

向他走來的顧絨,已經沉默無聲的哭了滿臉的眼淚。

他瞳孔縮緊,迅速看向那邊站著的陸橫,視線轉瞬就變得兇猛而狠戾,然而顧絨死死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抬腳就要朝陸橫走去的腳步。

她沉默而用力的拉著他,開啟後座的車門,將還不肯上車的唐鬱用力推了上去。

接著她也坐上去,關上了門,悶著聲音對唐勁說:

“隨便去哪裡。”

唐勁只在後視鏡裡飛快的瞟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過去,急忙發動車子踩下了油門。

轎車從那個佇立不動的男人身旁駛過,轉眼就經過了拐角,將那個一動不動的雕塑般的身影徹底拋在了視線外。

顧絨沒有說話,唐鬱也沒有說話。

她的手還握著他的,他也沒有掙脫,但從大少爺面無表情看著前方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現在情緒很糟糕。

大約五分鐘的車程後,唐鬱在跨江橋附近叫了停。

秘書先生將車停下來,唐鬱牽著顧絨下了車,直接跨上了大橋,迎著風在人行路上走了一截後,他鬆開了手,轉身面向江面,淡淡的說:

“哭吧,我不看你。”

他抓心撓肝的不高興和心疼,最後卻只能說出這句話。

身旁的人沒有聲音,他閉了閉眼,又道:

“我會走遠一點,幫你看著人。”

他抬腳就要走,卻在剛剛轉身的時候就被人揪住了袖子硬生生的往後扯,他轉過頭,瞬間就被顧絨撲進了懷裡,撞了個滿懷。

他下意識的將人接住,低頭看見胸前毛茸茸的腦袋,輕輕怔了一下。

顧絨在他懷裡蹭了蹭,帶著鼻音悶悶道:

“你要理解我。我和陸橫小時候關係很好的,加上另一個人,林喧囂,我們仨是下川遠近聞名的鐵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