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絨一樣,她首先看到的,是那些雜亂放置的,卻細心著筆的,無數的畫。

那麼多那麼多的鋪陳在偌大空間裡,形成近乎震撼的視覺效果,一瞬間落入眼瞳的時候,就跟千萬根針一樣扎得她神經劇痛。

而隨後,她才看到了那兩個人。

男人正坐在桌邊的畫板前畫畫,而女孩子則坐在桌上當模特。

她並不安分,修長小腿懸在半空晃晃悠悠,腦袋還不停的往畫紙上瞄。

男人大約是從沒見過這麼不老實的模特,畫了一會兒就有些不耐煩:

“你能不能待著別動?”

“哦”

女孩子瞪大眼睛:

“你居然吼我?”

“……我什麼時候吼你了?這不是在好好說話嗎?”

“你這是好好說話嗎?眉頭都皺起來了!”

“……我眉毛本來就這樣。”

“我願意給你當模特不是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嗎?”

“是是是,我已經很榮幸了。”

“那你還吼我?”

“……我沒有吼你啊,我這就是聲音大了一點嘛。”

“跟我說話你還敢聲音大?”

“不敢不敢,我錯了我錯了。”

“錯哪兒了?”

“不該大聲跟你說話。”

“給你當模特我能不能動?”

“能,肯定能。”

“我動了你還能把我畫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