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下後便始終安靜看著她,聽見她的問題沉默了許久,此刻終於微微皺起眉來,反問:

“你相信嗎?”

他看著窗外的少女,問她:

“你相信我勾結了毒翻,相信我在靠這個賺錢嗎?”

“檢察院的證據那麼多!”

少女對著話筒吼出來,眼眶瞬間發了紅:

“人證物證都有了!除了媽媽支援你,所有人都相信了!”

“我問的是你。”

男人似乎一點都沒被她的態度干擾,語氣始終是冷靜的,他看著顧絨,就像顧絨反覆問她一樣,又問了一遍:

“你相信嗎?你相信那些證據,相信我做了那些事嗎?”

少女怔怔的沉默下來,她無聲的盯著窗戶裡同樣瘦了許多,但依舊乾淨俊美,面龐冷冽的父親。

這一個月以來讓她糾結痛苦的紛擾與嘈雜的聲音突然盡數遠去,她只想起回憶中的爸爸。

爸爸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所知道的、爸爸做的每一件事情。

這一個月由那些輿論和所謂證據拼湊起來的男人漸漸破碎,由她親自經歷的,記憶清晰的十年時光,一點一點凝聚成一個清晰準確的顧凌。

顧絨怔怔看著她爸爸,眼眶突然紅得更加厲害:

“我……我相信你。”

顧凌於是笑起來。

即便穿著監獄裡統一的衣服,即便手上還帶著手銬,可是他這一笑,便依舊是她最好看也最強大的爸爸。

“那就夠了。”

他似乎是真的滿足,一雙凌厲的眼睛裡透出從未有過的溫和笑意,似是寬慰似是驕傲。

可顧絨不覺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