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終於僵住了。

徹底確定答案的時候,她還是不可避免的縮緊了瞳孔。

許久氣氛僵硬的沉默之後,她伸手按住了額頭,連腳踏車都不管了。

車子摔倒在地,發出的聲響卻沒有人去理。

顧絨按著額心,半晌突然憋出來一聲荒謬的笑,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

“你……你喜歡我?”

她又問了一遍。

而陸橫也重複低聲的回答,

“是。”

他平靜道,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顧絨卻彷彿什麼也聽不進去似的,在他尾音未落的時候便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得越來越大聲,

“哈哈哈哈……你……你陸橫……居然喜歡我?”

巷子裡充滿了她的笑聲,帶著不可置信的荒謬,還帶著某種歇斯底里的瘋狂,顧絨伸手捂住臉笑彎了腰,笑聲從她的手指間不斷傳出來。

古怪的絕望的氛圍裡,陸橫面無表情的站著。

他像是徹底的醒了酒,也從某場小心翼翼維持很久的大夢中清醒過來,他聽著耳畔的荒謬的大笑,看著眼前笑彎了腰的人,心不斷的沉入深淵更深處,卻反而變得更加平靜和麻木。

許久之後,顧絨捂著笑痛了的肚子抬起頭來,她的眼角甚至滲出了晶瑩的淚花,就那麼沾在眼睫上,看起來溼漉漉的十分漂亮。

可她嘴角勾著的笑卻極邪惡,迎著深深淺淺的燈光,她靠近陸橫,在他的眼皮下貼近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

在大笑的餘韻裡,她的語氣冷漠又勾人,如同身在地獄的惡魔,幸災樂禍的發出了低語,

“陸橫,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