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你。”

男人靜靜的看著他的掌心。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眸底沉澱了什麼。

“算了。”

片刻後,他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我給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回收過。”

他轉身要走,顧絨卻眨了眨眼,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攤開他的掌心,將那把鑰匙放進去,再合攏。

肌膚相貼,大手是剛從兜裡拿出來的溫熱,小手是彷彿怎麼也暖不了的冰涼。

“怎麼能算了呢”

顧絨抬起頭看他,眼底帶著淡淡的笑,卻疏遠極了,

“我一個房客哪能拿著房東的鑰匙。”

她微笑著鬆開手,禮貌的對唐鬱點頭算作再見,低頭正要關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跌落聲響。

顧絨一怔,抬頭的時候男人正抬在半空半握的拳頭裡已經空空如也,那把鑰匙跌落在地。

她抬眼看著唐鬱,男人只勾了下唇,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聲音更是寒冰堆砌般徹骨,

“那就丟了吧。”

他冰冷而無所謂的掃過顧絨,轉身大步走進52號,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顧絨僵硬的站在原地,對著那扇緊閉的木門,又低頭看了一眼那把躺在地上的鑰匙。

面無表情的看了片刻後,她也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風在寂靜的巷子裡裡來回穿梭,許久之後,52號的房門突然發出極其輕微的吱嘎一響,一個黑髮的腦袋無聲的探出來,漂亮的桃花眼往地上快速的一瞥,隨後幾乎肉眼可見的寒氣在那雙眼底蔓延開來。

他再次關上了門,轉身穿過院子走進臥室。

臥室門被摔得砰的一響,男人在椅子上坐下來,沉默而背脊筆直的坐了許久之後,他突然抬手猛地砸掉了手邊的硯臺,昂貴的瓷器被摔在牆上四分五裂,又在地面跌成一地狼藉。

而男人在這噪音裡依舊沒有表情,如同沒有溫度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