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動作微頓,兩秒後恢復正常。

她看向司機,笑道,

“你瞧瞧,來之前我就告訴自己不要和絨絨拌嘴,卻總是忍不住。“

司機十分捧場的笑起來。

床上的顧絨卻不動聲色的揪緊了床單。

藏在被子底下的指骨泛著蒼白的顏色,剋制到了極端,她幾乎要將床單都抓破,乃至於整隻手都微微的顫抖起來。

“不要……”

泛白的嘴唇低聲而用力的吐出兩個字,

“不要……這麼叫我。”

她垂著眼,眼神發怔,像是要被那聲音拖入無邊的噩夢。

陸夫人卻恍若未聞,又將司機手裡的食盒拿過來,放到還沒放下去的餐桌板上,

“看看阿姨給你帶了什麼,是你最愛吃的脆皮乳鴿,阿姨親手做的。”

食盒的蓋子被開啟,肉香味撲鼻而來,顧絨卻在聞到那味道的瞬間一陣反胃,險些吐出來。

她的手條件反射的抬起,一把掀開了食盒。

金屬的盒子哐當哐當滾落,將被子汙染得一塌糊塗。

床邊的陸夫人輕叫一聲,立刻向後退去,避免被濺到身上。

她呆呆的看著顧絨,

“絨絨,你在幹什麼?這可是阿姨特地為你做的……”

“是嗎?”

顧絨在一片狼藉裡抓破了床單,指甲都幾乎被翻起來。

她緩緩抬頭看向陸夫人,嘴角露出一個古怪僵硬的笑,眼底幾乎沁出猩紅的血色,

“就像七年前,你把你家餐桌上吃剩的菜,端到地下室來給我吃一樣,也是,特地為我做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