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瞬間握緊了拳頭。

被他死盯著的人卻只夠吐出這一個字,隨後便慢慢閉上了眼睛。

唐鬱半蹲在她面前,眼眸裡暗『色』沉沉,心底幾乎要翻騰起海嘯來。

她都叫你滾了,你聽不見嗎?

早上才說她只是招呼都不用打的乙方,現在又蹲在這裡幹什麼?

不關你的事。

回家啊!

滾啊!

冰冷又暴躁的聲音在心底不斷的翻滾,鬱氣幾乎要衝破胸腔,男人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僵硬看著眼前意識全無的人,卻並沒有用太多時間自我說服。

緊握的拳頭突然鬆開,唐鬱面無表情彎腰將女孩子打橫抱起來,**的水瞬間浸入他的面板和衣服,他卻毫不在意,轉頭艱難從兜裡掏出鑰匙,抱著顧絨開啟了自家的門,然後大步走進臥室,將渾身溼透的人放在了自己床上,接著用被子將她牢牢的裹起來。

做完這些後他彎腰伸手去『摸』顧絨的臉,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入血『液』時,他也在自己手上看見了鮮紅的痕跡。

手指一僵。

唐鬱瞳孔緊縮,怔怔的盯著自己沾血的手指,片刻後才如夢初醒。

他又掀開裹在顧絨身上的被子,將灰『色』被子從顧絨身下扯出來時,他在那柔軟的布料上再次看見了大片血跡。

涼意瞬間浸入了骨頭縫裡。

哪張紙條上的字跡突然出現在眼前。

明年春天的三月十四日,顧絨受傷住院,刀傷,傷人者不明,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你必須在那一天保護好她。

唐鬱甚至都沒來得及在意自己為什麼將日期都記得這麼清楚,他只知道時間還沒到,也不應該提前才對。

他先掏了手機出來打電話,開著揚聲器伸手將顧絨抱在懷裡,在她的衣服上四處『摸』索,到側腰部的時候,終於在她的衣服裡沾到了大片的血跡。

同時手機終於被接通,唐勁還沒來得及問好,便聽見了大少爺緊繃的語速極快的聲音,

“立刻把魏醫生帶到紅蕖巷來,另外再找一個女護士,你親自去接,我要在十分鐘內看到人。”

唐勁剛想出口的嚎叫生生卡斷在喉嚨裡,他飛快的掛了電話立即開始執行命令,而唐鬱剛伸手將顧絨溼漉漉的衛衣撈起來。

白皙到剔透的面板上,一道刀割的傷口正在緩慢的滲血,傷處甚至已經泛起了青白『色』。

唐鬱無意識的咬住了牙關,眼底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暴戾情緒在翻湧。

·

十分鐘後,唐勁十分準時的帶著醫生和一個女護士到了紅蕖巷。

他帶著人敲了敲亮著燈的臥室房門,還沒來得及問一聲便聽見裡面的人沉沉說了句進來。

唐勁一愣,推門而入,

“少爺,您怎麼……”

最後一個了字斷在喉嚨裡,唐勁呆呆看著床上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臉『色』蒼白的女孩子,一瞬間腦袋裡什麼場景都閃過去了,最後定格的就是一個驚悚駭然的想法——早知道大少爺遲早會對顧小姐下手的,但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

唐鬱掃他一眼就知道他腦子裡裝了些什麼骯髒想法,卻沒顧得上罵一句,他皺著眉站起來看向跟在唐勁身後走進來的中年男人。

“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