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倒是樂得不被打擾。

她回了自己房間,將那本書從包裡拿出來。

經過了最初第一眼的衝擊,現在她已經平靜下來了。

平靜到能將這一本早就滾瓜爛熟的戲曲一頁一頁的再翻看一遍。

窗外流水潺潺,直到天光微弱,寒風凜冽,她才收起書放到了書架上最角落的位置,然後出去做飯去了。

·

而另一邊,唐鬱則在洗澡的時候想起了那個丟失的塑膠袋,他洗完澡出來便找薄崢要來了西郊俱樂部老闆的電話號碼,打了一個過去。

於是第二天,顧絨便接到了王老闆這個傳話筒的通知。

“那唐少爺給我打電話問你了。”

顧絨此時馬上要上課,正抱著書朝樓上走,還裹著繃帶的手則舉著手機,

“他問我什麼了?”

顧絨漫不經心的道,

“問我名字和號碼?”

“這倒不是,”

王叔語氣奇怪的道,

“正是這一點讓我覺得奇怪啊,這位當時出了事的唐鬱少爺沒有問你的名字和聯絡方式,倒是另一個唐少爺來問過了,不過我告訴他你沒在我這兒登記,所以我也沒有你的真實名字。”

顧絨同樣詫異的挑了挑眉,

“那這個唐鬱問我什麼了?”

王叔卡了一下,才說道,

“他問我那位唐青昊少爺有沒有來打聽你的事,我跟他如實說了。”

正巧樓上傳來紛雜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小聲的驚呼。

顧絨在這些嘈雜的聲音裡聽到王叔繼續道,

“他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說唐青昊他會解決,讓你別忘了沒完成的比賽,說週五來我們這兒等著你。”

樓上的嘈雜聲已經接近到轉角,有人踩著漫不經心的腳步走近。

顧絨聽著手機抬眼看去,正巧對上了男人那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

“我感覺這唐少爺很是奇怪啊,那語氣分明是要護著你的意思,可明明他才是出車禍送醫院的那個人,怎麼他堂弟都想找你算賬,他反而要護著你呢?還讓你別忘了約定要繼續跟他比賽。”

隨著聽筒裡王叔的聲音,唐鬱已經走到了眼前。

他今天穿著一件淡橘色的衛衣,個高腿長的身材將衣服都襯得十分鮮活好看,更不用提本就白皙的面板,和無可挑剔的臉,依舊是分分鐘秒殺明星的模樣和尊貴得拒人千里的氣場。

他和顧絨擦肩而過,目不斜視,鼻子裡慣例般的哼笑了一聲,冷淡而囂張。

可顧絨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覺得很想笑。

特別是襯著手機裡王叔說的話,她陰沉了兩天的心情突然就放晴了。

就跟被點了笑穴似的,她甚至噗嗤的笑出了聲來,一邊止不住的笑一邊抱著書繼續往樓上走,

“不用奇怪,這人本來就是個神經病。”

唐鬱走得不遠,這話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裡,不知道是直覺,還是因為經常被顧絨這麼叫,他條件反射的瞬間聯想到自己,原本冷淡的表情一下子唰的黑了下來。

一些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他往下走的同學感覺到瞬間下降的溫度,都忍不住旁邊避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