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紹抬手擁住她的肩,微微點了點頭。

待心腹之人將煙雨母親的骨灰裝好,宣紹命人將那琉璃棺仍舊合上,重新抬回密室之中。並將密室填實,封住。

他則與煙雨上了馬車,帶著為數不多的人,直奔南山而去。

在南山尋到了煙雨父母的衣冠冢,宣紹二話不說,恭恭敬敬的跪下身,鄭重叩拜。

“父親,母親,前事不管因何而起,都已經往事成煙,如今煙雨成為我的妻,乃是上天安排,緣分所至。我定一心待她,好好照顧她,請父親母親放心吧。”

言畢又鄭重的叩了三個頭。

煙雨在他身邊跪下。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父親,母親,女兒如今過的很好,你們安心吧。日後,女兒也會過的更好的,斷不會像以前那麼傻,困在執念之中,枉費生命了。”

沒有立碑,沒有排場,極為簡單的將煙雨母親已經火化了的骨灰安葬。只這做女兒女婿的親手燒了些紙錢,紙元寶,眾人都遠遠的守著。

未到晌午,一行人。便回了宣府。

煙雨氣色一直很好,衣服寬大,倒是瞧不出她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

宣紹如今倒是多了個嗜好,無事之時。就喜歡將耳朵貼在煙雨的小腹上,聽聽裡面的動靜。

往往煙雨還沒覺得什麼,他就歡欣的像個孩子般,笑道:“他動了!我聽到了!”

還會對著煙雨的肚子,“兒子。今日想聽什麼?爹爹給你讀千字文可好?”

也不許煙雨插嘴,一個人像是真對著他的大胖兒子一般,自言自語的歡快。

煙雨如何也不曾想到,初遇之時,那般冷麵冷言冷語的宣紹,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但不管宣紹怎樣,她都覺得如今心裡是甜的如蜜一般。

一直被關在皇子所出不去的二皇子,生活顯然就沒有那麼愜意了。

想見淑妃見不到,想見皇帝見不到,自從那日見過宣紹之後,連宣紹也見不到了。

如今他被軟禁在這裡,真是寸步難行。心裡明知父皇是打定了主意要有所行動了,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自從四歲懂事以來。就開始努力的討好父皇,努力的揣摩著父皇的心思,終於見父皇的心從太子偏向他的時候,卻要讓他承認失敗的結果,他又如何能甘心?

可如今,不甘心又能怎樣?他連出都出不去。

自從被軟禁在皇子所之後,他就整夜整夜的輾轉難眠。

這日夜裡,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他忽覺有些口渴,口中喃喃一聲:“周泉,周泉,倒水來。”

也不知周泉聽見了沒有,不聞有動靜。

忽而覺得自己被人託著後背扶了起來,一個冰涼的杯子觸碰在他唇上。

他潛意識的張開嘴,咕咚咕咚嚥了兩口水。

人卻忽而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看著面前之人。

“你,你是誰?”二皇子聲音微微帶著顫抖。

雖然屋裡沒有點燈,但眼前這人卻絕對不會是周泉!

“周泉呢?”二皇子又問了一句。

面前的黑影桀桀一笑,“二殿下無需緊張,我絕無害您之心,非但不會害您,我冒著如此大的風險,避過皇城司圍在外面的人潛入進來,乃是為了幫您!”

二皇子心中驚駭,“幫,幫我?幫我什麼?”

那人轉過臉來看著二皇子。

昏暗的房間裡,二皇子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隱約瞧見他半張臉都掩在黑紗之下。

“二殿下如今最想要什麼?”那人問道。

最想要什麼?

二皇子嚥了口口水,“我想出去,你能辦我麼?”

“二殿下為何想出去?”那人卻是繼續問道。

“被軟禁在這裡,見不到母妃,也見不到父皇,一點自由都沒有,我自然是想出去的!”二皇子顫聲說道,四下看去,也不見周泉的身影。

那人聞言卻是笑了笑,“二殿下說的不對,您想出去,無非是想為自己的前途謀劃。如今您雖出不去,但是不耽擱您籌謀前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