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從懷中掏出安念之寫的藥方,交給宣紹。

“他說,便是有了這藥方,解藥除了他旁人也是配不出的。怎麼辦?”

宣紹接過藥方。微微垂了垂眼眸,“且試一試吧。”

轎子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煙雨心頭浮上深深愧疚。

“你有沒有注意和管家一同坐在花廳那男子?”宣紹忽然問道。

煙雨點頭,“是,他是什麼人?我怎瞧著有些眼熟呢?”

“還記得那晚,我們在後院涼亭中遇刺麼?”宣紹沉聲說道,“他身形和那黑衣人很像。”

煙雨經他提醒,驟然想起那個讓宣紹一反常態的夜晚。

就是那天夜裡,他將隱藏在心中八年的憤然怨氣告知與她。就是那晚,她得知八年前皇上遇刺的驚險,得知他也曾命在旦夕。

“那黑衣人後來不是被璇璣主救走了麼?他怎麼會在高坤家裡?他和高坤什麼關係?又或者說,高坤和璇璣什麼關係?”煙雨駭然想到這其中關聯。

宣紹說,那黑衣人所用招式,和八年前行刺皇帝,害他受傷之人如出一轍。

這麼說。那男子很有可能和八年前行刺皇帝的人有密切的關係。

如今這男子又和璇璣,和高坤有所聯絡。

這麼說來……難道是璇璣意圖謀反?

高坤日日守在皇帝身邊……如此一來,皇帝豈不是很危險?

煙雨想到這些,駭然抓住宣紹的手。

“他在高府說話,比管家還有用,這麼說來,他和高坤關係不淺。高坤若想要謀害皇上……”煙雨語氣有些急。

宣紹輕撫著她的背。

“別急別急。不會那麼容易的,自從八年前遇刺之後,皇上身邊貼身保護之人不下二十人,皆是武功高強之人。且高坤身邊亦有人盯著,他不敢輕舉妄動。”宣紹的聲音透出沉穩來。

煙雨靠在他溫暖的懷中,這才覺得心安。

轎伕抬著轎子,吱呀吱呀的響著。

煙雨有些困了,孕婦多少都會有些嗜睡。

今晚又實在太過勞神了些。

還未回到宣府。煙雨便在宣紹懷中進入了夢鄉。

後來她是怎麼回到了府上,又是如何被宣紹抱進了房間,第二日醒來之時,她已經全然沒有了印象。

她睡醒之時。陽光明媚,窗外鳥啼清脆。

浮萍聽到動靜,推門而入,伺候她起身,她只覺今日整個人都鮮活了許多。

好似重獲了新生一般。

浮萍臉上也盡是笑意。待她用罷了早膳,浮萍的笑容還掛在臉上,絲毫未褪。

“你怎的這般高興?”煙雨忍不住問道。

“奴婢是為主子高興!”浮萍掩口道,“昨夜瞧見公子抱了少夫人回來,那般小心翼翼,還在正房留宿,這可是許久都沒有的事兒了……”

後面幾句,她說的很小聲,說完,自己的臉先紅了起來。

煙雨心中一酸,忙點頭掩飾。

若不是她曾經執迷不悟,何至於和宣紹走到這般地步?

宣紹昨夜歇在正房麼?她睡得太熟,已經全然沒有印象了。

“公子已經走了麼?”煙雨問道。

“是。天不亮就走了。”浮萍瞧著煙雨氣色不錯,“今日天氣好,主子要不要到外面走走?”

煙雨本想搖頭,雖昨夜睡得不錯,可她還是有些乏力。

可低頭看到自己平坦的腹部,想了想,還是點頭到:“好,略走一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