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輝煌一時的丞相府不過是僅僅存在於她腦海的東西,丞相府的覆滅也不過是一場小小不值一提的縱火案,隨著丞相府的大火而喪生的一百多口人命,更是一字都未提及。

越是不提。越是顯得欲蓋彌彰。皇城司的卷宗之下,究竟想要藏起怎樣的秘密?

第三層僅供宣文秉和宣紹檢視的卷宗上會不會有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如果她還要再上三樓,宣紹會同意麼?會懷疑她麼?

她放下手中卷軸,又隨意抽起旁的,略翻了幾下,放下換了另外一個。

看似她只是毫無目的的隨意翻看。

二樓的卷宗比一樓的自然有深度的多,一些掩蓋在表象之後的真實過往都被記錄在案。

那麼三樓藏起的會不會都是不為人知的機密案件?

煙雨聽到呼吸聲靠近,猛的一抬頭,正撞上宣紹略含笑意的視線。

“你看的那麼快,可看出什麼了?”

煙雨捲起手中卷宗,緩緩抬手放回書架,“果然和一樓有所不同……”

宣紹笑而不語。

煙雨提步湊到他身邊,“所以,三樓是不是會更加不同?”

宣紹沉默了一陣子,才緩緩問道:“你要上去麼?”

“我……可以麼?”煙雨抬眼認真看他。很期待。但又怕他會為難。

他說話的語氣,他的態度,分明表示,帶她去三樓並不像前兩層那麼隨意。

宣紹沒有迎著她的視線,微微垂了眼眸,黑曜石一般的眸中,不知藏起了多少心緒,“原本不可以,不過,凡事都會有例外。你很想去看麼?”

煙雨張了張嘴,卻一時沒有開口。他的為難,她不是看不出。要去麼?如果今天不去,恐怕日後就再沒有今日這般的機會了吧?

似乎過了良久,又似乎只是瞬息之間。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宣紹並未多說。轉身向外,拾階而上,緩緩向三樓走去。

“公子!”三樓的侍衛抬手擋住了跟在宣紹身後的煙雨。

“讓她進來。”宣紹回頭說道。

那侍衛卻沒有放行,“公子。這不合規矩。”

“有我同行,你不必擔心,出了事,責任我一力承擔。”宣紹淡然道。

那侍衛攔住煙雨去路的手十分緩慢的放了下去,末了他還是深深看了眼煙雨。

煙雨跟著宣紹走進三樓的卷宗庫內。不同與底下兩層密密匝匝林立的書架,多的數不清的卷宗。三樓,只有兩排大書架,書架上稀稀落落放著很少的卷宗,但每卷都比煙雨的手腕還要粗。

她抬腳從書架前走過。

宣紹並沒有像在前兩層那般,坐在一邊,任由她隨意翻看。而是立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

煙雨不好直接去找八年前的卷宗,只好從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看起。

然後一步步,向她想要找的卷宗移去。

終於到壬戌年元月的位置上,卻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格子,裡面什麼也沒有放。

煙雨眉頭蹙起,連三樓都沒有?

究竟是皇帝。還是宣文秉要藏起八年前丞相府覆滅的真相?

不是說,三樓只有皇上,宣文秉和宣紹才能入內麼?

煙雨轉過臉去看著宣紹,“這個格子,為什麼空著?”

她聽到自己話音末有微微的顫抖,但她剋制不住。

“那是壬戌年元月卷宗的位置。”宣紹只瞟了一眼,就立即說出,可見他對卷宗擺放位置的熟悉程度,“那捲,被銷燬了。”

“為什麼?被誰銷燬了?”煙雨忍不住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