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沒有做無謂的掙扎,她聽得整個太白酒肆內外,真的有近百人守衛。不曉得嚴燕生從哪裡調遣來如此多的人。但就算人數少上一半,她手無縛雞之力,也是逃跑無能。

煙雨被罩住了腦袋堵了嘴,綁住手腳扔在馬車之上。

幸而這些都不影響她的聽力。

她聽得馬車滾滾向臨安城郊駛去,車行的方向倒是讓她心中一陣雀躍。

如今三月末,臨近清明。

表哥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從青城山趕回來,陪她一起給枉死的家人燒些紙。表哥每次回來所住的地方,就在西南城郊。

馬車所行使的方向,正是西南。

煙雨絲毫不掙扎,只安安靜靜的躺在馬車內的地衣上,奮力側耳傾聽。

聽得馬車過了一座橋。路過了橋南一座小院,院中動靜不大,確有人聲。

煙雨心跳加快,表哥果然回來了!

那小院兒便是表哥買下的院子。

馬車又向南行駛了一陣子。才在一處莊子外頭,停了下來。

煙雨被人提溜下車,扛在肩上,扔進了一處柴房。

“看好她,少爺醒了再來處置。”嚴燕生身邊長隨的叮囑了一句,便離開了柴房。

“這丫頭老實得很。一路上都不見掙扎鬧騰。別是憋著什麼壞的吧?”一人說道。

另一人嘻嘻一笑,“一個小丫頭,能憋著什麼壞?瞧她被綁得結實,便是把門開著,她也逃不了!我從酒肆裡帶回些酒,你要不要嚐嚐?”

兩人說話間,將門關上。並從外面上了鎖。

煙雨這才從地上坐直了身子。

柴房之中有些許黴味。她頭被蒙著,嘴被堵著。手腳都被綁著,如今該如何脫身呢?

得趁嚴燕生醒來之前,逃出去。

嚴燕生對穆青青的喜歡,她是心知肚明的,這次將她綁了來,定然是為了替穆青青出氣。

真沒想到,穆青青人在宮裡,也能指使的了嚴燕生。

自己以前還當她天真無害,倒真是小看了她。

煙雨坐在柴房的地上,一寸一寸的挪著,想要找找看,這裡可有什麼有用的物件,能讓她儘快脫困的。

挪了近半個時辰,她已經滿身是汗,仍舊一無所獲。

她長嘆一口氣,身子往旁邊一歪,想要歇一口氣,噹的一聲,碰到了一個物件。

她全身緊繃,生怕驚動了外面看守之人。

好在聲音不大,外面的人沒有注意。

煙雨頓時喜上心頭,她所碰到的,正是一把鏽了的斧頭。

雖說已經鏽的毫不鋒利,但磨斷繩子,也是夠了。

煙雨咬著牙,藉著那斧頭鏽了的刃,先磨斷了手腕上的繩子,因眼睛被蒙著,好幾次都將手腕蹭到了斧頭刃上,手腕之上被蹭出幾個血口子。

她卻顧不得那麼多,雙手一獲自由,便取下蒙著頭的布套,扣出口中破布,解開腳腕上的繩子卻是頗費了些力氣。

急的她滿身大汗,一炷香的功夫,總算全身都獲了自由。

她側耳聽去,看守在門外的僅有四人,三人坐在房簷底下喝酒。還有一人歪在門口的柱子上,呼吸綿長平靜,想來是睡著了。

但她清楚的記得,門是從外面被上了鎖的,就算那四個人全都睡著了,她也沒能耐從裡面開了鎖出去。

她掃視一圈,卻見柴禾聽上有一扇小窗。

不知那窗可曾上鎖?

煙雨屏住呼吸,留心著門外動靜,小心翼翼的爬上在牆邊垛的高高的柴禾。

偶有嘎吱嘎吱的踩斷柴禾的聲響,卻也未能引起屋外四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