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那位庶出弟弟,對待自己嫡出的親生女兒,竟是半分付出與感情都沒有。

不然的話,如裴梟然這般知恩圖報又極重感情的人,不會在聽聞自己的生父去世時,如此無動於衷。

裴劍冰抬手,拍了拍裴梟然削瘦的肩頭,嘆息道:

“辛苦了。”

原本,丈夫與父親,都應該是為一個家、以及家中的妻兒遮風擋雨的角色。

這也是身為丈夫與父親,本就應當擔起的一生之責。

結果,裴醒山非但沒有為她們遮風擋雨,所有的風雨,還都是裴醒山給帶來的。

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自是不會過的開心與順利。

然而,裴梟然卻還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與拼命,硬生生自裴醒山為她創造的絕境中,生生殺出了一條康莊大道來。

一句辛苦,絕對沒有半分誇大其詞。

裴梟然卻是擺了擺手,輕描淡寫道:

“不過爾爾。”

頓了頓,又問道:

“那他的後事……”

“已經處理妥善了,”裴劍冰笑著道:

“我將他與我父比鄰而居,父子倆多年未見,想必一定互相思念的很。”

裴梟然愣了愣,隨即搖頭失笑。

兩人對視了一眼,萬千壞水盡在不言中。

回了宮裡,裴梟然還沒坐下歇一歇,喝口茶,便聽到了下人送來的訊息。

說是聖上讓她有什麼事趕緊去大牢中問,那兩個熙照國的餘孽多一刻都留不得。

“這麼急?”

裴梟然不解,不過還是起身去了。

結果,到了一看才終於知道,朱濂溪為何會催的那樣急了。

裴梟然讓身邊的獄卒將燈籠抬的高些,這才終於看清了牢中趴伏在地的兩團物事是什麼了。

就見在一堆雜亂的稻草之上,蜷縮著兩個身形削瘦之人,渾身血汙,幾乎看不出囚服原本的顏色。

長髮也是亂糟糟的,結成一團,擋住了大半張臉。

再來晚一些,怕就被人打死了吧?

“起來!皇后娘娘要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