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是不強行插足別人的家庭,她的兒子,也不會遭到此等對待。

既然一開始為了利益就自甘下賤的低人一等,那就別怪旁人也將她的兒子也看低一等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下人暫時退避一邊,裴劍冰則大步的朝著裴醒山走去。

在裴醒山又一次的掄起椅子時,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有力的握住了一隻椅子腿兒。

任由裴醒山如何扭動掙扎,始終無法掙脫那隻鐵鉗般的大手。

裴醒山這才消停下來,抬起頭,愣愣的看向裴劍冰。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認出了對方是誰,有些失魂落魄道:

“是……是你啊。”

“是啊,好久不見。”

裴醒山苦笑一聲,放下椅子,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來的不止裴劍冰一個人。

待看清吳氏的面容之後,方才還一副自暴自棄模樣的裴醒山,忽而又變得拘檢了起來。

他不僅坐直了身子,還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灰撲撲的臉。

胡亂抹了幾下亂糟糟的頭髮之後,他才敢做賊似的,偷偷看向吳氏。

以前的國公爺裴醒山,是多麼的目中無人、意氣風發啊!

那時的他,看向她時,總是俯視的、充滿了冷淡與不屑的。

可是如今呢?

如今,兩人的角色,似乎是被誰互換了一下。

所以說啊,千萬不要小瞧任何人。

笑得最大聲的不是贏家,笑到最後的那個才是。

裴醒山知道,現在的自己,就像一隻臭水溝裡的老鼠一樣,誰都瞧之不起。

他也知道,如今的一切,皆是報應。

所以,無論吳氏接下來對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恨她的。

裴醒山只偷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他將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坐姿端正的就像對面的人是赤宣帝一樣。

只是頭顱卻低著,兩條腿也因長時間的跪坐而不受控制的抖動著。

吳氏慢慢走了過來。

裴醒山的兩條腿因為她的不斷靠近,而抖動的更加厲害了。

吳氏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抑制不住不斷抖動的醜態,以及那張滿是無垢、佈滿皺紋與滄桑的臉。

她沒有嘲笑,也沒有譏諷,而是緩緩屈膝,像從前一樣,對他行了一禮。

裴醒山一愣,猛地抬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