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做的很好,我說到做到,這心雲的屍骨,我這便來雙手奉還了。”

又是一個雨夜,裴梟然再次不請自來,悄無聲息的潛入了裴幼敏的房間。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裴文長死後,裴幼敏的魘症竟是再沒發作過,晚上睡覺時,也不會再做與心雲和那片湖有關的噩夢了。

儘管睡到一半被人吵醒很不快,裴幼敏還是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來,道: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主要還是你的計策好,用銅鏽害人,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連大夫都覺察不出來呢!”

儘管裴醒山封鎖了訊息,但在裴府中,關於裴文長的死因還是不脛而走。

裴幼敏自是也聽聞了此事,很是心驚於裴梟然的殺人於無形。

思忖片刻,她又問出這些天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道:

“既然你給我的那瓶藥根本沒毒,又為何一定要我親自給裴文長送去?”

不知想到了什麼,一雙秀眉頓時高高挑起,面色不善的質問道:

“莫不是隻為了捉弄於我吧?”

她還以為那瓶藥有毒呢!害她擔驚受怕了好一場。

裴梟然一臉無辜的反問道:

“我裴梟然是那種頑劣之人麼?”

你、就、是!

見裴幼敏的面色愈發不善,裴梟然這才笑著道:

“我讓堂姐去送藥,不過是為了誤導旁人而已,讓旁人誤以為,是傷藥出了問題,才導致五少爺高熱不退。”

裴幼敏又問道:

“那又為何讓我故意說出有關心雲的事來呢?”

裴梟然道:

“為了拖延時間,讓堂姐做的這兩件事,其根本目的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那銅鏽雖然害人於無形,可是發作起來卻很是需要時間,我先讓堂姐誤導他們是傷藥有問題,讓他們找錯方向。

再讓他們誤以為是鬼怪在作怪,再次誤導他們的診治方向。

如此一來二去,等大夫找出導致五少爺真正高熱的原因來時,也是為時已晚、回天乏術了。”

看著裴梟然語氣淡然的描述著置裴文長於死地的手段,裴幼敏莫名感覺心底湧上一股寒意。

其實用銅鏽殺人,並不算是什麼多高明的手段。

但裴梟然厲害就厲害在,連她這個同夥,都直到這時候,才知道她讓自己去做那些事的真正用意。

更別提那些被她誤導的團團轉的外人了。

這個堂妹,當真可怕!

然而,裴幼敏卻不想想,就憑裴文長對裴梟然做過的那些事,已經足夠他死個千百回的了。

且不說在年三十的宮宴上,裴文長意圖奪了裴梟然的救駕之功,並想要誣陷她私自攜帶武器進宮、欲要謀反之事。

單單是他多年來都對裴梟然的母親吳氏極為不敬這一點,就足以成為裴梟然必要殺他的理由。

更別提,他還設計裴梟然與別國質子躺在一處,欲要給她編造一個通敵叛國之罪。

裴文長做過的這些事,但凡裴梟然有一丁點運氣不好,便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能讓裴文長這麼安穩的死去,已是裴梟然對他極為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