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嫌過你身上的煞氣了?”

可是說完這話,他自己倒是先愣了。

等等,他好像真的嫌棄過。

上一世,他對於手握重拳、民心所向的裴梟然早已心生不滿,因此在生活裡,也是處處對她挑刺刁難。

夫妻之間本應有些夫妻生活,他也能看得出,裴梟然一直想要親近他。

畢竟,他可是那時的她,最為心愛之人啊!

他卻總覺得她別有用心,想著用些激進的手法,說不定可以逼出她的真面目來。

到那時,自己豈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奪了她手中的權了?

於是,他就藉著她殺人太多之名,說她滿手鮮血,滿身煞氣,與他太過親近,怕是會影響他的運勢。

不止如此,他還帶著旁的女人,到她的宮殿裡去,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翻雲覆雨。

不知那時的她,是何心情?

外人看來,他們好似還是一對恩愛夫妻。

實際上,他卻處處做著傷害她的事,意圖逼出她的真面目……

見他突然發愣,裴梟然自然也想起了前世之事。

對於女人來說,那無異於致命的羞辱。

但當時的她,當真傻傻的相信了他的話,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不祥之人,任由他在自己面前胡作非為。

儘管當時的她心痛如絞,痛得快要死掉,卻是從來都沒有怪過他,一直陷在自責之中。

如今想想,這人還真是個殺人誅心的好手。

當時是她太傻,她活該受辱。

然而吃一塹長一智,這一世,她決計不會再相信任何人的信口胡言了。

至於眼前這個男人,也休想再傷她一分!

朱濂溪心中愧悔至極,語氣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道:

“罷了,都聽你的吧。”

裴梟然笑了笑,那笑容涼薄至極,因為心虛而不敢與她對視的朱濂溪卻並沒有看到。

然而李重和沈廉聽了這話,卻是大吃一驚,紛紛抬頭看向朱濂溪,深切懷疑自家主子是不是被什麼人給掉包了。

不然,往日裡說一不二、高冷霸氣的主子,什麼時候這般服過軟、又什麼時候聽過誰的話了?

沈廉心中嘆息,自家主子真的陷得太深了,比他想象中要深得多。

李重則偷偷的在心裡給裴梟然比了一個大拇指。

裴小將軍不愧是裴小將軍,連他家主子都能征服哩!

兩人心思各異,裴梟然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只淡淡道:

“多謝殿下體恤,不知殿下用過早飯了沒有?一起用個早飯如何?”

朱濂溪自然求之不得,又將兩個多餘的手下給打發走了。

其實他並不是急丨色之人,只是急於彌補上輩子對於裴梟然的虧欠而已。

不過既然裴梟然有所顧慮,他也願意為她等待。

就像她說的,反正他們的來日方長,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只是……

有句話說得好,誰也不會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個會先一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