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朱虞廷不僅被自己人給賣了,還被自己人給親手送上了前往西天的康莊大道。

桑蠶點點頭,道:

“的確如此。”

裴梟然輕笑一聲,轉了轉手中小巧精緻的薄瓷茶杯,評價道:

“這傢伙倒是乖覺的很。”

首先,若是留下朱虞廷的一條命,朱虞廷必然會因為玉佩的事而去找玄邪雨的麻煩。

畢竟要不是他身上掉出的那塊玉佩,朱虞廷的計劃也不會全部泡湯。

其次,在這種時候,與其站在朱虞廷那一邊繼續對付裴梟然,倒不如站在裴梟然這一邊對付朱虞廷。

畢竟朱虞廷犯錯在先,而裴梟然卻是受害者。

若是他繼續幫著朱虞廷助紂為虐的話,赤宣帝哪怕不會要他性命,也定然會修理他。

可是站在裴梟然這一邊就大大不同了。

哪怕赤宣帝對他心生警惕,看在他如此坦誠相告的份兒上,也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這位玄武的質子,可當真是個極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果然,桑蠶極為贊同的點點頭,道:

“可不是乖覺的很嘛,因為他這一主動承認錯誤並供認不諱的舉動,咱們聖上並沒對他怎麼樣,只將人又重新扔回了莊子上。

不過這次下了嚴令,除卻他的命令之外,其餘任何人都不得將他放出來。

哦,對了,之前他能出來,聽說是從地道里被人帶出來的,聖上還下令,將那莊子的地下通道全都給堵上、填嚴實了呢!”

裴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玄邪雨原本就過的不自由,這下得罪了赤宣帝,雖未獲罪,以後的日子怕也不好過。

忽的又想起一個人來,裴梟然問道:

“對了,我五哥呢?聖上判他何罪?”

桑蠶微微皺了皺秀眉,道:

“倒是沒判死罪,只打了五十大板便送回國公府去了。”

裴梟然冷笑一聲,道:

“五十大板也足夠他受得了。

聖上沒判他死罪,應當是覺得現下衛國公府裡頭只剩下了他一個兒子,怕國公府後繼無人,這才沒要了他的小命罷了。”

舞陽長公主殿下自嫁進國公府以後還沒動靜呢,未來也不知能不能生出個嫡子來。

她的孃親又已與衛國公和離,自此以後也與他再無干系。

現如今的國公府裡頭,可不就只剩下了裴文長一個男丁了麼?

赤宣帝雖不再信任裴醒山,可裴醒山的影響力卻非同小可,可不能將人給弄的斷子絕孫、得罪狠了惹他謀反。

桑蠶搖頭嘆息道:

“可惜了。”

這案子牽連如此之廣,連沒參與進去的都被重罰,按理說裴文長這個參與謀害的人不應當被放過才對。

結果卻因如此理由保下狗命,真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