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一國之主,也成了人見人罵的無恥敗類、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甚至於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誰的手上。

因為殺他的人是從背後給了他一劍,他不知那個出劍的人是他叛變的手下、還是隻是認出了他的身份的過路路人。

胸飲了長劍,血如泉湧,血花漫天,劇痛如萬根鋼針,齊齊刺入腦中。

不支倒地的那一刻,他不是在想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而是在想,裴梟然,他的正妻,他的皇后,在死的那一刻,是不是……也這麼痛?

朱濂溪猛地閉上眼睛,眉心緊皺,一隻手不自覺的撫上心口處。

彷彿那把劍仍舊插在那裡一樣,每每想到是自己親自下令殺了最愛自己之人,一顆心,就會痛不可當。

“呃……大殿下,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回去請御醫去看一下?”

裴梟然見他忽然露出痛苦神色,不由關切的開口詢問。

然而,面上雖是擔憂,心中卻是一片淡漠與冷然。

她以為朱濂溪是因為失了皇位才會如此痛苦,對他的遭遇自是無動於衷。

這難道不是他自找的嗎?

遠賢臣、近小人,識人不清,就別怪遭人反噬了。

聽到她的聲音,朱濂溪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眼裡,有愧疚、懊悔、痛苦與自責。

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慶幸之餘,又對那些曾害過他的小人,愈發痛恨!

朱濂溪淡淡開口道:

“如何處置這個孩子,是本殿的事,本殿會做的乾淨利落,不會連累於你。

本殿叫你來,是想告訴你,孩子在本殿這兒,你不必再增派人手去尋了。”

裴梟然警惕的問道:

“不知大殿下要如何處置於他?”

朱濂溪用眼角瞥了那個被裹在小被中的嬰孩一眼,耐心的重複道:

“本殿說了,這個孩子,不能留。”

“不行!”

裴梟然一下子跳到了那嬰孩身旁,一把將人抱起,護在懷中,瞪著朱濂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