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烈鳶笑得坦蕩直率,毫無半點心機。

他知道朱濂溪想要瞞下他的事,也知道裴梟然拒絕了朱濂溪的提議的事,不知怎的,心裡就是特別高興。

為了不辜負裴梟然對他的這份‘承認’,百里烈鳶大大方方的道:

“本王自是對梟然很是上心的,梟然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而且救了本王不止一次,如此厚重的恩情,本王自然想要報答一二,此次聽說了梟然要出戰的事兒,便立刻機不可失的趕來了,哪怕只能掩蓋身份當個貼身的護衛,本王亦是甘之如飴。”

微微嘆了口氣,百里烈鳶的眼中染上幾分愧疚,接著道:

“只是不知為何,本王的身份竟遭洩露,再次為梟然引來殺身之禍,本王……委實愧對於梟然啊……”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若遮遮掩掩,旁人定起疑心。

可你若直言相告,哪怕真相不全是如此,旁人也不會再深究下去。

赤宣帝微微點頭,有些意外為了報恩,這位大殷離王竟能如此放得下身份。

之前他還一直想用大板子抽對方一頓呢,此時卻是有些欣賞對方了。

而且他能看得出來,離王眼中的愧疚並非作假。

莫非,他之前當真看走了眼,這位離王其實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只是性情有些頑劣罷了?

赤宣帝很快將此事揭過,想要留百里烈鳶在朱雀住幾天,卻被百里烈鳶笑著婉拒了。

百里烈鳶道:

“此次出來的很是久了,本王也該早些回去了,待回裴府後簡單收拾了行李,本王便要告辭了,就不叨擾陛下了。”

赤宣帝問道:

“可有侍從陪同離王一同回去?要不,朕安排些人送離王回去?”

上次離王回去的排場有多大赤宣帝還記憶猶新呢,便以為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孰料,百里烈鳶還是搖頭婉拒道:

“不必了,本王一人一騎,行路也快,中途早就安排了人接應,應當不會再出什麼事了,就不必讓陛下再操心了。”

赤宣帝訝異的挑了挑眉,這離王莫非是轉性了不成?還是覺得因為他而損失了不少他們朱雀的兵士,所以不好意思向他提要求了?

不過既然這是對方自己要求的,赤宣帝當然不會拒絕,又仔細詢問了裴梟然一番傷情,確定她如今已經完全無礙後,方才放一干人等離開。

朱濂溪一直送裴梟然出了宮門外才停下,若是放在上輩子,裴梟然一定會受寵若驚。

但是現在……誰稀罕?

雖然很不想讓百里烈鳶與裴梟然呆在一塊兒,但既然對方就要走了,朱濂溪就勉強忍耐了下來。

一行人在宮門口分開,一離開,百里烈鳶就忍不住嘀咕道:

“你們大殿下看起來好像對你有點兒特別啊?”

其實他老早就看出來了,會說出來,是想試探、試探裴梟然對那位大殿下是個什麼態度。

雖然裴梟然從未表現出對那位大殿下有半點兒興趣,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裴梟然瞥了他一眼,好笑道:

“怎麼,離王殿下吃醋了?”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

有些彆扭的移開目光,不知怎的,百里烈鳶竟覺得一陣底氣不足的心虛。

可千萬不能承認,不然對方肯定以為自己是個連小屁孩都不放過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