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卻是有些猶豫。

裴梟然看出她的憂慮,恰好拐過一個彎之後的那條街旁邊有條河,裴梟然便道:

“反正疤痕已經形成,早一些治或晚一些治都是一樣的,不急,不如咱們先看看桑蠶姐姐到底有什麼本事吧,如何?”

寒蟬這才點點頭。

待馬車轉過一個彎後,還未完全停穩,裴梟然已經興沖沖的率先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她是真的發自真心的高興。

只要能夠祛除寒蟬臉上的疤,讓她不必再每日都蒙著一塊黑布才肯出門,無論那方法是不是真的有效,她都願意一試。

看到比寒蟬本人還要高興的裴梟然,桑蠶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能為這樣的人當手下,真好呀……

此時雖已入春,但春寒料峭,河面上結的冰還未完全融化。

不過這才難不倒裴梟然,她從河岸邊找來一塊最大的石頭,然後舉起,奮力的朝著河中央砸去。

只聽嘩啦一聲,從被砸的地方開始,裂紋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

緊接著,整個河面的冰都碎裂開來,冰塊開始隨著水流緩緩地漂走。

裴梟然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回頭問桑蠶道:

“桑蠶姐姐,這樣行嗎?”

桑蠶點點頭,隨後沿著河岸的石階緩緩走下,一直走到了最下面、最靠近河面的那一層,才停了下來。

她先是從自己斜跨的布包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然後坐下,將小瓷瓶裡的東西倒在手心,往鞋底上塗抹開來。

路上的行人起先見裴梟然用石頭砸冰面,還以為是小孩子在玩。

誰知,緊接著便有一個年輕姑娘走了下去,還做出如此怪異的舉動,不由吸引的路上行人紛紛駐足,伸長了脖子往下瞧。

那從小瓷瓶裡倒出的是一股糊狀物,外面裹著一層油光,顏色烏漆抹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就見她塗抹完之後,便站起來,開始沿著河岸邊走。

裴梟然撓撓頭,完全看不懂桑蠶在做什麼。

不過緊接著,她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岸上的人們更是不約而同的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就見沿著桑蠶走過的那些地方,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無數魚兒爭搶躍出水面,努力去吃那鞋底走過後,留下的糊狀物。

魚兒躍起落下時,發出噼裡啪啦一陣水花作響,場面很是壯觀。

不過,更詭異的事情還在後面。

待那些糊狀物都被吃乾淨以後,魚群散去,留下的魚兒卻肚皮朝天,死了一般的漂浮在了水面上,伸手一抓就能輕鬆抓到。

裴梟然蹲下身,伸出一根小手指,戳了戳一條離她最近的小魚,對方卻絲毫沒有反應。

“死、死了?”

“沒有,只是暈了。”

桑蠶恰好在這時走回來,笑著應道。

裴梟然呆愣愣的看向她,不解的喃喃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投食,這些魚的反應也不會這麼大吧?”

“當然不是投食這麼簡單,”桑蠶笑著晃了晃手中神秘的小瓷瓶,為她解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