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恍然大悟,但又覺得裴梟然是沾了年紀小的光,不能全算是她的功勞。

小柔張了張嘴,還欲再問些什麼,寒蟬卻已經扭頭去和裴梟然說話了。

聽小柔的第一句話就知道她根本沒將裴梟然放在眼裡,一個好賴不分、拎不清的傻子,她說再多,對方能改變對梟然的看法嗎?

既然不能,那就不必白費口舌了。

小柔嬌哼一聲,也扭頭去找張澤清說話了。

吃過早飯後接著訓練,每項訓練中間都有休息時間,不過很短,大約也就夠洗把臉、喝口水,或去解個手。

又一項訓練結束,一群人累的呼哧直喘,紛紛撩起衣襬擦去臉上的汗水,直接一屁股坐在原地休息。

寒蟬也是滿頭大汗,不過卻無法跟眾人一樣,盡情的在人前擦去汗水。

她悄悄走到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這才摘下遮住大半張臉的黑布,抽出帕子來拭汗。

“寒蟬姑娘在做什麼呢?”

卻在這時,一道柔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驚了寒蟬一跳,連忙手忙腳亂的將黑布重新遮回臉上。

回頭,就見桑蠶正一臉好奇的瞧著她。

桑蠶是裴梟然的人,寒蟬對她也多了幾分客氣,道:

“沒……沒什麼,只是擦擦汗而已。”

雖然已經完全不在意自己臉上的疤,可為了不嚇到別人,寒蟬還是每日都將半邊臉遮好了才會出門。

與上半張臉相比,她的下半張臉傷的尤為嚴重,連她自己對鏡自照時都覺得十分難看,因此,就算別人不介意,她也會遮起來。

不過自從跟著裴梟然開始,裴梟然屋子裡的鏡子就越來越少,現如今只剩下了梳妝檯上的那面銅鏡。

平時不用的時候,裴梟然還會讓潘嬤嬤用布遮起來,這讓寒蟬覺得十分暖心。

桑蠶卻是不理解的歪了歪頭,道:

“只是擦擦汗而已的話,又為何要特地來這麼一個偏僻的角落呢?”

沒等寒蟬回答,一隻微涼的手卻已經輕輕的撫上了她的側臉。

桑蠶輕聲問道:

“是不是因為這張臉的緣故呢?”

寒蟬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臉道:

“你做什麼?!”

對方好像跟她不熟吧?為何會突然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還是……想要傷害她?

不過,她的這張臉別人連看都不願看,對方卻願意伸手來摸,也委實出乎她的意料。

桑蠶展顏一笑,聲音愈發輕柔,像春日的風,輕輕的拂過她的耳畔,道:

“別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覺得,這麼漂亮的臉,被糟蹋成這個模樣,實在有些太可惜了。”

其實,桑蠶早就注意到了寒蟬,確切的說,是注意到了她的臉。

只是,剛認了新主子,訓練和作息又與以前不同,桑蠶需要花時間去適應,這才一直沒能找到時間和機會來與寒蟬搭話。

不過她一直在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也發現對方總喜歡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躲去一個僻靜的小角落裡待著,待訓練開始時才會重新回來。